副村長的案子,就是懸在王有才頭上的一把殺豬刀,不弄個明白,他實在難以安心,雖然還不到吃肉都沒味的份上,可是即使像現在這樣春風得意,他也總是沒法徹底高興起來,總隱隱有那麽一絲陰影在他腦袋上繞啊繞的!
按理說,他現在已經升任了村長,總該避開這種厄運了,但他不敢心存僥幸。
從虎子和林二狗子的死就知道,凶手肯定早就盯上了他,隻不過沒逮著機會下手罷了。
他這個當過副村長卻一直沒死的人,估計早就成了凶手的眼中釘,現在不但沒安全,反而更危險了。
他看上去似乎沒什麽防備,其實一直緊盯著劉幺,以防劉幺突然暴起傷人。
殺一個人,誰都可能得手,但連殺六人還沒被逮住,這人的手段,著實讓人心寒。
然而讓他失望,劉幺沒有絲毫跳起來的跡象,反倒因為太過恐慌,連著椅子倒在地上。
他忍不住琢磨,是不是繩子綁的太緊了?
“說吧,如果答案不能讓我滿意,你會很慘。”王有才拎著椅子背,把劉幺提了起來。
“不是我,我知道,是誰殺的。”
“誰?”
“劉濤。”
王有才一陣冷笑:“跟我玩死無對證?”
劉濤,是劉幺的遠房侄子,也是繼顧念成之後,那兩間房子的第二任房主。
顧念成死後,房子被劉濤買下,但住了沒多久,小兩口雙雙吊死在大屋裏,警察驗屍後定案,死於自殺。劉幺把事推到死鬼劉濤頭上,王有才豈會相信?
“真的,真的,不光我,鄭春發也知道。”
“哦?”王有才回頭衝魏小天道:“把鄭春發叫來!”
魏小天趕忙答應一聲去了,工夫不大,鄭春發被叫到了倉庫,之前鄭春發反複無常的表現,已經讓王有才對他失去了性趣,但鄭春發倒也沒給他添什麽麻煩,這段時間一直老老實實的在家眯著。
劉幺一見鄭春發,立馬嚎了起來:“春發快救我……”
不等他說完,王有才揮手一巴掌,把他後邊的話堵了回去:“再嚷嚷,就別怪老子動手。”
劉幺分明急得滿臉通紅,卻果然不敢開口了,滿臉焦急的瞅著鄭春發。
一看到眼前這架勢,鄭春發就有點發毛:“有才,你,你這是幹啥?”
王有才笑嗬嗬的一指旁邊的椅子:“來,坐下說話。”
鄭春發硬著頭皮,戰戰兢兢的坐下,王有才笑著說:“劉幺的那個死鬼侄子你記得吧?”
鄭春發頓時醒悟過來,事實上這件事一直都是梗在他喉嚨裏的一根刺,畢竟那是命案。
王有才幾乎沒怎麽問,鄭春發就把事情和盤托出。
原來劉濤當時窮得沒房子住,借住在顧念成家裏,見顧念成無兒無女,便打起了他房子的主意,又禁不住他媳婦的鼓動,借著喝酒的機會在顧念成的酒裏下了迷藥,然後把顧念成給弄死了。
可真殺了人之後,劉濤兩口子又慌了手腳,不知道怎麽處理才好,隻好找上了劉幺。
當時劉幺正跟鄭春發在喝酒,知道這事之後便幫著劉濤,趁著黑,把屍首弄到了蘆葦蕩裏,讓劉濤把顧念成偽裝成跟前兩任副村長一樣的死法,遮掩真相。
當時警察的破案技術有限,劉幺性子又仔細,這才瞞了過去,劉濤也算是如願把房子弄到了手。但不知道是疑心生暗鬼還是怎麽著,之後劉濤就一直說顧念成留在家裏沒走,請來神棍神婆跳大神也沒有用,最後被嚇得兩口子雙雙上了吊。
劉幺一直覺得這兩口子死的蹊蹺,但也沒有任何證據,而且他也心虛,就沒再去查。
鄭春發當時跟劉幺關係正鐵,這事他雖然沒參與,卻也知道的很清楚。本來以為劉濤都死了,事情也就算不了了之,可今個見劉幺自己都招了,他自然沒有再瞞下去的理由,把事情前後都說了個清楚。
王有才聽完,就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他剛才察言觀色,發現鄭春發和劉幺說的應該是實話,隻不過劉幺幫忙移屍之後心慌意亂,根本沒注意到被潘有玉給瞧見了,這才有了今個這樣的局麵。
這樣一來,本來以為有了點眉目的案子,就又陷入了死局,顧念成的死,怎麽看都是個巧合,跟副村長的案子沒啥關係,倒是劉濤兩口子上吊的事,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