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床上的餘錦國一笑:“大哥,你看怎麽處置他們合適?二十萬是不是少了點?”
餘錦國怒意又起,不知是因為本性就嫉惡如仇,還是被打得惱了:“我不要錢!”
這四個字,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卻聽得王有才微微一怔。
其實他剛才加上後邊那一句,就已經算是很明顯的暗示了,如果換個知趣點的人聽著,那就等於直接在說,讓他們賠點錢算了。
事情畢竟是王有才幫忙解決的,如果換個人,就算心裏再恨周福海,多少也得賣王有才一個麵子,可餘錦國不知道是真沒把王有才當外人,還是壓根就沒聽出來,居然不依不饒起來。
王有才有點無奈,本來他覺得,看在周福海這麽乖覺,事先又可能並不知情的份上,讓他賠點錢就算了。但餘錦國既然不肯賞他這個臉,那這個臉,就得他自己圓回來了。
他清了清嗓子,走到周福海麵前,周福海仰頭看著他,臉上滿是哀求。
王有才微微搖了搖頭:“說吧,你是舍一隻手呢,還是舍一條腿?”
周福海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真就差點沒嚇尿了,別人不知道,但是王有才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既心狠手辣,又背景深厚,就算真廢了他,他恐怕也得打掉牙和血吞。
一想到以後得拄著拐收賬,周福海真慫了,膝蓋一軟,噗通一下跪倒了。
“王哥,我求求你,放過我這一回,這回我真不是有意想為難餘老板啊!”
王有才聽了這話,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不是有意?那就是受人指使了?說!誰!”
周福海心驚膽戰之下說錯了話,此時醒悟,卻已經晚了。
他知道這會兒再想蒙王有才,那就是存心找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個頭磕了下去:“王哥,這個不是我想瞞你,是我真不能說,說了,我明早就得橫屍街頭。”
王有才也被他這一個頭給磕的有點暈乎,殺人不過頭點地,他之前的確狠狠收拾過不少人,但是逼得人當眾給他磕頭這還是第一次,可見,周福海是真不敢說。
這個背後指使的人,到底是誰,究竟是衝著誰來的?
他不由想起了於文瓔今天在電話裏遮遮掩掩的事兒,她似乎也知道點什麽?
他隱隱覺得,有一個龐大的黑影籠罩在了他的頭上。
他瞬間打定了主意,看來今天還真不能廢了周福海,要不然結下了死仇,就真的難以套問出什麽了。眼下他不說,不等於以後不說,事後再想辦法問出來也行。
可問題是,餘錦國這一關怎麽過?
就在他心裏犯難時,一直沉默的餘冰冰忽然開口:“大哥,我不想再看到血腥了。”
餘錦國最疼的就是她這個妹子,這兩天眼見她為他的事兒又瘦了不少,心裏也正發愁呢,聞言隻看了她一眼,就衝王有才說:“有才,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王有才眼前豁然開朗,笑著把周福海提了起來:“以後哥給你定個規矩,每次犯在我手裏,罰金翻倍,先轉二十萬到我大哥賬上,今個我不為難你。”
什麽叫敲竹杠的最高境界?那就是敲完了錢,人家還得對你感激涕零。
甭管周福海心裏到底是咋想的,反正他表麵上是感激得很,痛痛快快拿新辦的電話銀行轉了二十萬過去,還張嘴就不離個謝字,就差沒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拜謝了。
臨走,他還小聲在王有才耳邊提醒:“王哥,我這人是膽小怕事,您多擔待,但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您最近千萬當心餘老板的安全,惦記著餘老板那位,不是個輕易會罷手的人物,今個走了我周福海,明個可能就會冒出李福海、趙福海來,您……多保重。”
王有才的雙眼,頓時眯成了一條縫,眼看著周福海帶著手下灰溜溜的出了病房,他心裏開始琢磨,這個胖子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個見不得人的黑手,惦記的到底是餘錦國還是他王大能耐!
可仔細想想,他也覺得好笑,知道他跟餘冰冰走得近的人不是很多,就算想從他身邊的人身上下手,也該對付餘冰冰,而不是餘錦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