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才看得大樂,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香是香,可再香也沒有香姐香。”
鄧連香聽了他這繞口的誇讚,居然露出一絲羞窘的神情,但緊接著就杏眼一翻:“上一邊涼快去,說的好像你聞過似的。”
王有才本來是無心之言,可被她這麽一說,反而有點曖昧不明的味兒。再說,他本來就聞過嘛,她幹啥死不承認?
“那姐讓我聞聞不就知道了。”
王有才嬉皮笑臉的湊上去,飛快的吸了口氣,鄧連香想躲都沒來得及,俏臉生霞,一把將他推到了一邊,故作鎮定的坐了下來,可臉上的紅暈卻出賣了她真實的心情。
王有才也順勢坐回了椅子:“你看看,讓我說著了吧,我大能耐啥時候說錯過?”
鄧連香也不跟他糾纏,立馬岔開了話題,玉手敲著桌子道:“少跟姐貧,你老實交代問題,為什麽到了鄉裏不來點卯,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不用姐罩著你也能單飛了?”
王有才笑嘻嘻的把菜單推到她麵前:“這回真是忙懵了,你看,我這不是剛倒出工夫來,正想給你打電話呢,你就興師問罪來了。”
“忙?我看你是心虛吧?這麽多天連個電話都不打,你心裏還有我這個姐?”
王有才沒應聲,隻是看著她,一臉壞笑,把她笑得心神不寧。
一看他那個德行就知道,心裏肯定沒想好事,想想上次兩人在她家發生的事情,她也有點心跳加速,揚起菜單作勢欲砸,王有才這才告饒:“哪敢哪敢,實在是最近頭疼的事兒太多,就沒得著消停時候。”
鄧連香狠狠瞪了他一眼,招來服務生點了菜,等服務生出去了,她才露出了她慣有的精明神色:“我看是你不讓旁人消停才對,你說,今個上午你幹了什麽?”
王有才早猜到鄧連香這麽急著找他來,肯定又是要“教育”他,所以一見麵他就插科打諢的想繞開這事,沒成想又被鄧連香給拐了回來。
他隻好唉聲歎氣的低聲嘟囔道:“得得得,又來了……”
“你嘀咕什麽呢,有能耐大點聲。”說起正事,鄧連香頗有幾分疾言厲色的大姐範兒。
“嘿嘿,沒啥,香姐你不知道,那套前朝禦用的茶具,可是我高價收來準備孝敬您的,誰知讓施星宇那個狗材給砸了……”
他話沒說完,鄧連香就冷笑起來:“編,接著編,我倒要看看,你這編瞎話的功夫有沒有長進!”
王有才頓時語塞,撓著腦袋幹笑:“施星宇要拾掇我,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啊,這您可得明鑒,您肯定也知道那個薑豐的來路了吧,他就是施星宇請來專門對付我的。”
鄧連香臉色微沉,似乎在考慮什麽,就在王有才以為她又要數落他的時候,她突然說了句:“這事我知道。”
“你知道?”
“嗯,張庚被隔離審查了你知道不知道?”
王有才臉色微變,詫異的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是施星宇做的?”
鄧連香點了點頭:“前天就被秘密隔離了,這件事知道的人的確不多,要不是縣監獄長是我同學,今天在電話裏碰巧談起了這事兒,恐怕我也被蒙在鼓裏了,你到底有什麽把柄被張庚抓住了?我同學說,審張庚的時候,不止一次提到了你。”
王有才聽了這話,頓感脊背發寒,他一直在揣測施星宇和薑豐到底在密謀什麽,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他們是在打他那個小紅本的主意!
他越想就越是覺得沒錯,肯定是小紅本的事情不知怎麽被施星宇查到了,匯報到了薑靜華那裏,這才有了薑豐偷偷下鄉,張庚莫名被查的事情。
見過那小紅本的人不多,張庚恰恰是其中一個,而且是最有可能留下賬本複印件的人,雖然小紅本的原件已經被他付之一炬了,那小紅本在張庚手上又隻存放了兩天不到,可誰能保證張庚當時一定沒有複製過副本?
最重要的是,當時那件事鬧得雖然不大,可其實也不算小,至少親眼見過小紅本的人就有四個,牛鐵生和劉幺就不必說了,牛弼和張庚才是最要命的。
俗話說,有第二個人知道的秘密,就不算是秘密,何況被四個人知道,這四個人嚴格來算,還都是他的對頭!
“香姐,這麽重要的事兒,你怎麽不早說!”王有才心裏不免有些亂了,他就那小紅本一個死穴,如果這件事被捅出來,他就不是被免職那麽簡單了。
“我剛得知這事,就聽說你在招待所唱大戲,這不就立刻給你打了電話嗎?”
鄧連香沒有追問他到底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王有才不願意說,她是不會勉強,但語氣自然也不會很高興就是了。
其實她原本沒想到這件事如此嚴重,現在看到王有才的反應,她意識到這一點,不由得也沉默下來,考慮怎樣才能幫他解決這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