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才猜的一點不錯,薑奕仙被挖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亮了。
康蓮糾集了大批警力,窮搜一夜無果後,終於有人發現了薑奕仙的衣服。
這才在垃圾堆裏,找到了全身脫臼,一臉鼻涕眼淚,已經凍得渾身青紫的薑奕仙。
一絲不掛的薑奕仙出土之後,在場之人幾乎都低下了頭。
盡管薑奕仙此時的狼狽模樣,實在讓人覺得好笑,卻沒有誰敢笑出聲來,甚至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薑家的二號人物,被整成這個樣子,簡直就是莫大的醜聞。
萬一因為多瞧了兩眼,被薑家遷怒,那可就虧大發了。
隻有領頭的一個富態中年男子,半點不敢怠慢,衝著半昏迷的薑奕仙連連賠不是,還親手把擔他的架抬上了救護車。
這人就是領隊的省紀檢委副書記康蓮,此時的康蓮看著沉穩,事實上已經驚得魂不附體。
薑奕仙出了這麽一碼子事兒,把薑家的臉徹底丟盡了,薑奕年要是不暴跳如雷那都是怪事,而他這個領隊,無疑是要負直接責任的,這次如果能捉到王有才還好,可要是再出什麽岔子,他這個官位,肯定是不保了。
雖說表麵上,他這個紀檢副書記,隻比正廳級的薑奕年低了一級,可論起權柄來,根本沒法相提並論。
薑奕年在省人大常委裏,也是數得上數的人物,而紀檢委的副書記,卻有四個之多。
他本來想借著這次機會跟薑家拉上關係,可現在看來,不丟官都已經是萬幸了。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一個問題,王有才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官,怎麽就敢如此凶狠的狂掄薑奕年的嘴巴子?就算跟楚家有那麽點關係,楚家還能為了他跟薑奕年大打出手嗎?
今天的事情一出,薑奕年的確臉麵丟盡,可他王有才怕是連個全屍都混不上了吧?
而王有才此刻,不但活得好好的,而且還活得很滋潤。
昨晚從棚戶區溜出來之後,馮秉綸的電話就追到了他這兒,很是懊惱的一通發火,問他為什麽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都不跟他馮秉綸打個招呼,還把不把他當兄弟。
王有才被馮秉綸戳得好一陣無語,他能說什麽?
他本來認為,以馮秉綸的性子,遇上這樣的大事兒必然不敢攙和進來,所以才沒跟馮秉綸吱聲,免得馮秉綸左右為難,他也尷尬萬分。
可他卻忘了,馮秉綸此時已經死綁在他這條船上,早特麽就豁出去了,他要是沉了,馮秉綸也落不著好,哪還會像以前那樣顧忌那麽多。
馮秉綸立馬就獨自來找他們,把他和刀強安排到了自己的賊窩裏。
俗話說狡兔三窟,馮秉綸這個混混頭子的賊窩可不止三個。
其中一個,就位於縣紀檢委大樓後身的一棟居民樓裏,一套四居室,合共一百七十多平米,不但裝修極致奢華,而且一切應有盡有。
對於常人而言,應有盡有,不過是家電俱全,鍋碗齊備罷了。
可馮秉綸這個不可理喻的混混頭子所謂的應有盡有,卻讓王有才和刀強都感到咋舌。
他這套豪華房裏,不但有健身屋,浴池,娛樂室,而且保姆、女仆,成人奶媽也都齊備,最過分的是,每周還有兩天,會有美女補習老師來給他上課。
周三教數學,周六就講語文,幾乎就沒有重樣的時候。
但王有才對他的保姆,女仆沒有半點興趣,他隻是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此時裹著浴袍坐在沙發裏,端著一杯馬天尼小口品著,看著窗子對麵的紀檢委大樓頂層,傅高山的辦公室,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馮秉綸昨夜領他們到此之後,就忙著去打探消息,此時還沒回來,刀強則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看起來像是在閉目養神,可耳朵去不時輕動一下,顯然隨時留意著外邊的動靜。
突然,刀強睜開了眼,快步走到門後,他突然的動作也引起了王有才的警覺,門外果然傳來腳步聲,但稍稍一聽,他就笑了:“是秉綸,隻有他自己。”
片刻之後,門開了,馮秉綸提著外賣,急匆匆的進了門,東西往桌子上一放,卻顧不上開,轉頭就問王有才:“哥,你們倆昨晚把薑家老二給扒了?”
王有才聞言露出一絲奸笑,隻嗯了一聲,沒有接茬。
馮秉綸一拍大腿,又氣又急:“你倆咋想的,揍他一頓也就算了,怎麽還給扒光了給埋進糞坑了呢?那可是薑家老二啊,在省城都是能呼風喚雨的主兒,你倆那麽招惹他幹啥!”
王有才擺了擺手:“什麽糞坑,是垃圾堆。”
“哎呀,甭管是啥吧,這回你倆真是捅了馬蜂窩了,薑老二放出話來,你倆的人頭每個懸賞一百萬,能捉住活的翻一倍,現在全縣城接黑活兒的都在找你們,聽說市裏也已經有人趕過來了,這下麻煩可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