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才暗暗吸了口氣,仔細端詳此人。
可距離太遠,此人的背影又太尋常,除了能看出年紀應該不大之外,找不出任何特點。
雖然王有才無法判斷出,這個人到底是在偷拍王春蘭還是在拍賀芳盈,但甭管他衝著誰來的,今個也非按住他不可。
隻不過不能在這兒,不然動起手來,不連他自己也暴露了麽。
王有才在路邊的一堆柴火後蹲了下來,屏氣凝息的盯著,隻要看到他臉,事情就好辦了。
然而,蹲了七八分鍾,都沒有看清此人的樣貌,雖然此人不時左顧右盼的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但那套頭帽子遮住了臉,別說全貌,連個側臉都看不清。
王有才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天色已經發黑了,再拖下去,萬一被此人趁黑溜了,那再想找他可就難了。
看來隻能在這兒按了他,如果真驚動了裏邊的王春蘭,問起他為什麽在這兒,就說是跟蹤此人來的好了。想及這些,他躡手躡腳的朝偷拍者摸了過去。
雖說兩人間隔著整條胡同,距離足有十幾米,但隻要摸過一半的距離對方沒有察覺到他,他就有把握將對方按倒。
然而,就在他剛剛舉步之時,那人突然轉身,朝著跟他相反的方向快步疾走。
王有才暗驚,疾步追上去的同時,心裏也加倍小心起來。
剛才此人沒有看他這邊,他自己也沒弄出任何響動,此人是怎麽發現他的?
難道此人耳朵已經靈到隔著十幾米遠,就能聽見他踮腳走路發出的聲音?
那他的實力得有多強?
偷拍者步子很快,卻並沒跑起來,而王有才也很有默契的沒有出聲,隻是快步急追,雙方都不想驚動院裏的人。
但剛拐過胡同口,偷拍者突然發力,腳下猛的一蹬地麵,急竄而出,如受驚的野兔一般朝著村南衝去,速度居然不比王有才慢上多少。
王有才豈能讓他逃了,全力急追,然而此人對村裏的地形極為熟悉,專撿四通八達的路跑,不時把道邊的柴火堆扯開,阻擋王有才。
明明兩人間隻有十幾米的距離,王有才的速度還比他快上幾分,可就是追不上他。
村子南邊的房子有一多半已經開始拆遷,裏麵雜亂無章,如果被他成功竄進去,逃脫的可能會大上許多。
王有才本來希望在半路上前邊能碰上什麽人,就能喊人攔住他,可他居然奸猾的很,避過了人多的路段,眼見就要繞過中央廣場的工地,鑽進南邊的破棚子了。
王有才急中生智,順手扯過工地邊的一節廢鋼筋,趁著前路開闊的檔口,一邊狂奔,一邊卯足了勁,照準他後背猛的甩了過去。
王有才這一下子,實際上就是在賭。
甩東西砸人的同時,他奔跑的速度肯定會減緩,如果沒能砸中,那他跟偷拍者之間的距離肯定會再拉大,追上偷拍者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但如果被這節一尺多長,拇指粗細的廢鋼筋砸中,那偷拍者就甭想再跑了!
鋼筋在半空畫著圈飛出,卻並沒砸中那人的後背,而是砸在了他的後腳跟上。
那人哎呀一聲,一個踉蹌撲在地上,接連打了幾個滾,才撞在一堆磚頭上停了下來,捂著腳跟直叫,卻是沒法兒再跑了。
王有才也停住了腳,雙手拄著膝蓋,呼呼直喘粗氣。
雖然二人一追一逃不過是幾分鍾的狂奔,可這幾分鍾,幾乎都是在全力衝刺,灌了一肚子冷風不說,乍一停住,小腿肚子都直打顫,就算是王有才體力極強,也有點受不了。
但他已經不急了,現在就算被偷拍者跑了,他也能把此人揪出來。
剛才偷拍者那一聲驚叫,已經透出了他的身份,這聲音,王有才熟悉的很。
王有才喘息了片刻,見偷拍者仍舊坐在地上,他才俯身從腿上拽出了綁在那兒的匕首,冷笑著走了過去:“平時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小子跑的到是挺快啊!”
對方見王有才說出這樣的話來,知道已經被認出來了,苦笑不已:“王哥更快。”
王有才把匕首倒扣在手裏,不急不緩的朝他走去:“別,別叫我哥,我可當不起你這個哥字。魏小天,老子平時沒啥對不起你的地方吧,你居然背著老子做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
偷拍者正是魏小天,開發辦安保大隊的隊長,也是開發辦裏,為數不多的幾個能隨意進出王有才辦公室的人之一。
自打王有才組建安保大隊之後,一直對他十分信任,很多見得光見不得光的事兒,都交給他帶人去辦,但王有才萬萬沒想到,魏小天居然會背著他做更見不得光的事兒。
“拿來!”王有才一手握著匕首,另一隻手伸到了魏小天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