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才這一嗓子,如同平地驚雷一般,震得原本吵雜的農家樂內一陣安靜。
不管是鬧事的,還是看熱鬧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王有才冷冷一笑,掃了一眼眾人,隨即大步奔著一建公司的眾人走了過去。
剛才還口口聲聲“王有才又怎麽樣”的工人們,此時全都閉上了嘴,眼瞅著他一臉冷笑的走過來,當先的幾個,臉上都露出一絲畏怯之色,卻強撐著站在哪兒,沒有讓開的意思。
看熱鬧的人一下都來了精神,現在的望溪村,誰不知道王有才是個極端暴力分子?
誰敢擋了他的道兒?
這幫工人看來是要倒大黴了,今個說不準有幾個得讓王有才削躺下!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有才居然沒上去動手,而是站在眾人麵前冷笑著問道:“誰說包間沒人?來,站出來,再說一遍讓我聽聽!”
一建工人一陣寂靜,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看,一時都沒吭聲,但也沒人讓開路。
那工頭見狀心裏暗罵廢物,卻不得不自己分開人群,站在王有才麵前:“王有才你少裝腔作勢,我們都來半個小時了,也沒見那個包間有人進出,不是沒人是什麽?”
他不給王有才開口的機會,緊接著就一指田家柱等人,嚷道:“分明就是他們幾個,看我們兄弟不順眼,故意找茬攔著我們,想給我們來個下馬威,這不是看不起我們是什麽?”
“我知道我們總經理讓你栽贓陷害,送進了牢房,可你要是以為,這樣我們就沒有領頭的了,就可以隨意捏咕我們了,那你就錯了!”
說著,他轉頭衝手下嚷道:“我告訴你王有才,我們一建公司團結一心,誰也別想欺負我們,兄弟們,大家說,是不是?”
一建工人們頓時大聲附和,雖然隻有十幾個人,可一個個嗓門卻是極大,呼喝之聲震得房間都直顫,驚得看熱鬧的人都變了臉色。
王有才抱著膀子,麵帶冷笑的看著工頭在哪兒表演,並沒有開口打斷。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幫人,還真不是受了內奸鼓動,故意來攪亂局麵的。
而是個這工頭,受了不知誰的命令,有意挑撥工人和開發辦的矛盾,正巧碰上了田家柱等人,覺得是個好機會,這才撿在這個時候,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鬧事。
可他肯定沒想到,他王有才居然來的這麽快,這邊剛要打起來,他就來了,場麵被他震住,這工頭根本無計可施,看著嚷的凶,可明顯是色厲內荏。
但不得不說,這工頭多少摸到了幾分他的脾氣,反應也是極快。
知道他脾氣暴躁,愛動手打人,就在他麵前大放厥詞,撩撥他打人。
今個這樣的局麵下,甭管他王有才占了多大的理,隻要他動手打了一建的工人,立刻就會激起公憤,他和一建員工的矛盾,就會變得不可化解,到時候就算集團的任命發下來,隻要員工不認他,他也照樣坐不上總經理之位。
這工頭,打的一手好算盤!
想清楚這一點,王有才不禁笑了,不急不躁的等著眾人的吵嚷聲平息了些,才打量著工頭道:“你說完了?”
工頭一時沒有答話,心裏已經有點慌了,按他的估計,王有才早該不耐煩的一巴掌扇過來了,可今天王有才的耐性怎麽這麽好?
他高聲嚷道:“啊,我說完了,怎麽著?”
王有才沒理會他挑釁的態度,淡然問道:“你叫什麽?在一建公司,是什麽職務?”
工頭一聽這話頓時咋呼起來:“老子叫簡仁,是施工部的主任,王有才,你想怎麽著?”
王有才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簡仁?嗯,好名字。”
“好吧,簡仁,想必我要是跟你們說,這包間是我訂下來的,你們肯定不會相信的了,那不如這樣,咱們打個賭如何?”
簡仁見王有才居然沒有上當,反而表現得如此平靜,心裏覺得有些不妙。
可事情是他挑起的,當著眾人的麵,王有才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哪能退縮,隻得硬著頭皮道:“賭就賭,你說,賭什麽!”
“你不是說,包間是空的嗎?我就跟你賭,裏邊有人!”
這一次,王有才絲毫不給簡仁退縮的機會,不等簡仁回應,他就斷然提高了聲音:“我王有才從來不戴有色眼鏡看人,對屬下,無論他是村裏人,還是外來者,我都一視同仁!”
“今天的事,大家都看到了,簡主任既然認為我們故意占著包間,攔阻你們用餐,是對你們的歧視,那我就當著諸位的麵,給你們一個明確的說法!”
“如果,這扇門打開,包間裏空無一人,那我代表開發辦做出承諾,以後所有一建公司的職員,任何時間到農家樂來用餐,無論點的是什麽菜,消費多少錢,都由我王有才,由望溪村開發辦來買單!”
此話一出,滿屋子人盡皆嘩然。
一建公司上千號職工,要是每天大魚大肉的吃,用不了天就能把王有才吃窮了,幾個月就能把開發辦吃破產,王有才居然敢許下這樣的大願,他到底哪兒來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