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才正準備給於文瓔打個電話,探探何靜的口風時,卻接到了張庚的求救電話,王吉虎在獄中暴斃,王家震怒,責令縣局與省廳特派員組成了特別調查組,立即進駐迎春鄉徹查。
王有才心裏狠狠一震,範應俠終於還是動手了!
但王吉虎已經是王家的棄卒,王家怎麽會如此興師動眾?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追問詳細情況,張庚說,王吉虎表麵上是突發性心髒病致死,但這樣的說辭根本無法獲得上層的認可,王吉虎一向身強體壯,又無家族病史,因此他的死充滿疑點。
而事發當日,王吉虎所在監區的值班獄警事後不知所蹤,懷疑已經畏罪潛逃。
當然,這兩名獄警是張庚安排走的,他們兩人雖然都是張庚的嫡係,但要是真讓上邊給逮住,難保不會把他給供出來,張庚自然不會冒這樣的險,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張庚就給他們拿錢跑路了。
可即使這樣,張庚仍是膽戰心驚,省裏直接下來人,可見對此案有多重視,萬一查出什麽蛛絲馬跡,不要說升職的事要泡湯,恐怕當場就得被隔離審查。
特別調查組由縣局局長劉蓬勃,最了解迎春鄉情況的刑警大隊長周盛,以及省公安廳警務督察處督察喬晴領隊,即日進駐迎春鄉,嚴查王吉虎之死及迎春鄉監獄警務人員失職一案。
王有才聞言笑了:“不用瞎緊張,你隻管處理你那邊的事兒,特別調查組交給我,他們人到了沒有?”
張庚聽他語氣如此鎮定,心裏稍稍安穩了些:“周盛給我打了電話,說是省廳特派員中午之前能到縣裏,他們會在傍晚之前到鄉裏。”
“成,收拾招待所最好的房間,耳目都給我安排好了,我中午之前到你哪兒。”王有才說完就掛了電話,麵露陰笑,轉頭拿上筆記本電腦,進了自家的地下室。
他心裏清楚的很,王家是針對他來的。
王吉虎是他的仇家,王吉虎死在迎春鄉,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王家自然也清楚這一點。
隻是他沒想到,王家會如此鄭重其事。
畢竟王吉虎隻是一名在押嫌犯,就算真查出他怎麽死的,對王家的名聲也有很大損傷,王家居然不惜名譽受損,也要抓住這個收拾他的機會?
幸好事先他已經考慮到這一點,留了個後手。
他把閃存裏的錄像整理了一下,隻留下了審問劉瑜那一段。
雖然他對劉維說,錄像就隻有一份,但天生惜命的他,豈能真的隻有一份兒?
隨即,他又把劉維用的狙擊槍從牆上摘了下來,裹了張床單拎在手上,出門叮囑門衛值班的郭鵬兩句後,叫上刀強,直奔鄉裏。
路上,他給楚春光去了電話,楚春光竟顯得十分吃驚,她對此事一無所知,急忙追問到底是不是他做的。王有才對她十分信任,自然實話實說。
雖然明知不是他做的,但楚春光仍舊有些焦急,他雖然沒直接參與其中,可王家如果揪住張庚有意放水的事,很有可能把他牽扯進去。
她一再叮囑他不可大意,她會在省裏牽製王家,讓他一定要想辦法把省廳特派員的嘴堵住,隻要鄉裏查不出什麽,王家絕不敢對他下手。
王有才趕到鄉裏時,張庚已經不知在派出所的院子裏轉悠了多久,一副焦頭爛額,惶惶不可終日的神情。見著王有才的車開進院裏,他就跟見著了親爹一樣,趕緊堆笑往上迎,要不是刀強車技純熟,非把他給刮傷了不可。
王有才拎著狙擊步下了車,把東西往張庚手裏一扔,張庚一愣,掂了掂床單包裹著的東西,神色微微一變!
雖然他沒玩過狙擊步,可常年接觸槍支的他對槍有著特殊的敏感,不用打開床單就知道這裏邊的東西,有多可怕:“有才,你這是……你不會想把省廳的特派員做掉吧?”
王有才哈哈一笑:“張所,我們可是來報案的。”
張庚更懵了:“你們報案?報什麽案?”
王有才一立眼睛:“怎麽著,老子也是合法納稅人,我來報案很新鮮麽?”
張庚趕忙堆笑:“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在腹誹,你這個土皇帝不去招惹別人,別人就阿彌陀佛了,誰敢來招惹你?嫌命長了不成?
王有才卻不多說,而是讓張庚立刻把事發當天監獄裏的監控錄像調了出來,仔細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