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穗一邊往自己房間走,一邊在心裡盤算著。
陸臨舟是海州造船廠廠長的親兒子,要是她能快點幫他解毒,去省城弄到那張尋人啟事。她就能將他送回廠長家,成為廠長家的大恩人!
到時候,憑借著恩人的身份,她就能提出條件,離開這個封建吃人的柳灣村。
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規訓?
————
林穗穗扶著陸臨舟回房,替他處理了傷口。
陸家重活都是陸臨舟在乾,加上接連幾天招呼家裡來的親戚客人,林穗穗給他上藥的時候,他有點打瞌睡了。
林穗穗覺得他也怪可憐的,便讓他睡一會兒。
陸臨舟乖乖爬上床躺好,林穗穗伸手給他掖被子。
趁著陸臨舟睡了,林穗穗去挖了點野菜。其中,金銀花就占了半框。
她把那些金銀花熬成濃縮的汁水,兌進熬好的野草粥,攪拌均勻。
林穗穗端著豁口的搪瓷碗,推開陸臨舟房門,昏黃的煤油燈下,陸臨舟已經睡醒了。
見她進來,他笑眯眯地看她。
“吃飯了。”林穗穗把搪瓷碗遞給他,心下卻有點忐忑。
她下了藥進去,他不會不吃吧?
這樣想著,林穗穗決定親自喂他。
“張嘴。”林穗穗攪動著拌著金銀花汁的野菜粥,金銀花的苦香混合著野菜粥的香味,在房間裡彌散。
陸臨舟喉結滾動,乖巧張嘴。
吃到粥的一瞬間,他好像察覺出了不對勁,疑惑地看了林穗穗一眼。
眼底的防備,在看到林穗穗的瞬間就消失了。
雖然還是皺著眉,但仍是乖巧地吃粥。
林穗穗吹了吹勺子裡的粥,喂進他嘴裡,小聲嘀咕:“好到70%最好。太蠢不好用,太精難掌控。”
她想要個愚蠢的正常人。
陸臨舟張嘴吃下一勺,在林穗穗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攥住她手腕。
搪瓷碗被撞得在桌麵打轉,金銀花的苦香混著野菜的澀味在兩人之間彌漫。
“你乾嘛?”林穗穗話音未落,整個人已被拽進胸膛。
陸臨舟滾燙的掌心貼在她後腰,另一隻手捏住她下巴,將半勺還帶著體溫的粥渡進她唇齒間。
林穗穗瞳孔驟縮,手指死死摳住他衣領。
他在乾什麼啊?!
溫熱的粥液順著嘴角滑落,她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比當年直播時收到火箭嘉年華的打賞還要慌亂。
“啪!”搪瓷勺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林穗穗猛地推開他,指尖無意識撫過唇瓣。那裡還殘留著陸臨舟嘴唇的溫度,帶著金銀花的清苦和陸臨舟的氣息。
“你發什麼瘋!”
林穗穗“呸”了兩下,再帥也不能做這麼惡心的事吧!
腦子裡這麼想,身體卻又有了不可避免的反應。
丈夫陸臨山不能人道,但勤快老實,對原主千依百順。
原主念著丈夫的好,結婚後一直自給自足。
本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誰知峰回路轉,陸臨山突發惡疾,就這樣撒手人寰。
在這封建吃女人的時代,被族長強留在傅家,原主對陸臨舟是橫豎看不順眼的。
直到那個蟬鳴的夏夜,陸臨舟勞作以後渾身大汗,在院子裡洗澡。
朗月星疏,他模樣俊朗,高大魁梧,打濕的白背心透出渾身結實的肌肉。
原主這才正視了小叔子,他雖傻,卻是個功能正常的男人,既然這輩子要留在陸家,那她取些好處,也是理所應當……
“穗穗……”
大概是林穗穗的反應讓陸臨舟有點委屈,他伸手要拉她,卻被她狠狠拍開。
“以後不準這樣喂飯!”林穗穗正色道:“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
“為什麼?”陸臨舟歪頭,濕漉漉的眼睛像被拋棄的小狗。
林穗穗張了張嘴,瞥見他嘴角殘留的粥漬:“因為會傳染幽門螺旋杆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