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了。
一直到回家,林穗穗腦子裡都隻有這三個字。
這次是真的塌了。
現在也才剛月中,藏紅花要下個月才能送來,起碼得一個月。
按她上次月事的時間來算,一個月後拿到藏紅花,隻怕肚子裡的孩子都要有胎心胎芽了。
種子揣肚子裡,再吃藏紅花,再一流產……
不出一個小時,她一個新寡懷“野種”流產的故事,就會以各種形態流傳在整個柳灣村。
到時候,原主和陸臨舟的“奸情”曝光,村長一定會拎著他們倆去浸豬籠。
林穗穗越想越害怕,打了個寒顫。
“穗穗,穗穗。”陸臨舟又蹭過來找她。
林穗穗托著腮坐在堂屋的條凳上,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麵輕敲,無心理會他的邀玩。
“噓,我需要思考。”林穗穗食指抵在自己唇邊:“安靜,乖。”
“哦。”陸臨舟噘著嘴,有點不開心。
回來的路上,陸臨舟就一直跟在林穗穗屁股後頭跟她說話,她一直沒搭理。
大概是察覺到她不高興,陸臨舟也沒再多煩她,而是老老實實把裝草藥的幾個竹篩端了過來。
裡麵都是他們下午一起去挖的草藥,金銀花和蒲公英,給陸臨舟解毒的。
林穗穗閒著也是閒著,越閒著越想那麼煩心事,索性就蹲下來跟陸臨舟一起,把不同種類的草藥分開。
她在竹篩前蹲下,卻發現陸臨舟根本不止是采了金銀花,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這些東西哪來的?不是讓你采金銀花?”林穗穗舉著手裡草藥問他:“我們又不是挖這些草藥去賣錢,隻采自己要的就行了。”
陸臨舟盤腿坐在地上,忽然舉起一株草:“這個車前草像穗穗的眉毛!”
“……”
“這個蒲公英,像穗穗喜歡的星星!”
“……”
陸臨舟雖然變傻了,但這些草藥他都還記得。
這些比喻也挺有想象力的,倒真有幾分像五六歲的孩子會說出口的話,天馬行空。
“這個益母草……”陸臨舟拎著益母草,思考模樣。
林穗穗一愣,圓眸微瞪。
益母草?
益母草這玩意兒,是不是也是活血調經的來著?!
她一把將益母草奪過來,問陸臨舟:“這東西,多嗎?”
“多啊。”陸臨舟點點頭:“穗穗喜歡嗎?”
林穗穗突然笑出聲,真是天無絕人之路:“臨舟真厲害!我們明天去多摘點,我超愛!”
陸臨舟眼睛瞬間亮起來,像隻討表揚的小狗:“獎勵!”
林穗穗揉亂他濕漉漉的頭發:“要什麼獎勵?”
給她開發了思路,確實可以獎勵一下。
“今晚。”陸臨舟亮起的眼像是發起綠油油的光,帶著草藥香味的指尖,輕掃過她的小腹:“穗穗陪臨舟可以嗎?”
林穗穗無語。
“不行!”林穗穗義正言辭:“這樣,明天嫂嫂獎勵你麥芽糖,怎麼樣?”
“不要糖!”陸臨舟又想蹭進她懷裡:“要那天晚上抓蟲子的遊戲!”
林穗穗食指抵在他頭頂,將他推開,出聲哄他:“臨舟要乖。你長大了,嫂嫂不能陪你。你要當男子漢,自己睡了。”
陸臨舟不情不願,但也終於是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