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德海和趙玉將尿素一袋袋搬到地邊,熱得滿頭大汗,卻乾勁十足。
“德海,陳老板真說要給我們紅包?”
“嗯啊,就是不知有多少。”
“他都說出嘴了,應該少不了吧,這半個月,陳老板得出了近萬斤菜了,他還能小氣了不成。”
“希望吧。”
兩人還沒在陳家誌手下拿到第一個月工資,但胃口早早就被吊足了。
不論是收菜算提成,還是今天說的紅包,都讓兩人乾活充滿了勁。
而其實陳家誌目前連一個人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但他早就掌握了畫餅這門技術。
在兩人施肥澆水一小會兒後,陳家誌也來到了地裡。
等完成一塊地的追肥澆水後,幾人才去收菜。
絲瓜、苦瓜、豇豆、菜豆的采摘任務依然交給李秀,敖德海兩人去采收空心菜。
空心菜有些莖杆已漸漸變老,割的時候要割掉一大截老掉的莖杆。
甚至偶有開花的空心菜。
而陳家誌則獨自去收菜心,現在隻有露天的‘爛菜心’,前期沒怎麼管,導致出現了跳甲。
跳甲俗稱“土崩子”“圡跳搔”,是葉菜的最主要蟲害之一。
被危害的菜心葉片上會出現蟲眼,嚴重影響商品品相。
陳家誌隻能挑選著收。
主要是30斤排菜心,這個客戶其實陳家誌沒說幾句話,但對方就是很乾脆利落。
價錢都不怎麼問。
每天就是來報數、結賬、走人,給陳家誌都有點整不會了。
所以他想儘可能保住這個客戶。
為此,6號地有一塊本該壽終正寢的小菜心苗都被他留了下來,就為了儘快銜接上5.9號播種的菜心。
其它的菜心客戶其實他並不怎麼在意。
市場不好,菜不好,這菜收得其實不太爽,讓人很煩躁。
隻有李秀例外。
天氣好,讓絲瓜、苦瓜、豇豆和菜豆的品相和產量都不錯,她一個人就包攬了采收的活。
…
夜幕降臨,在蟬鳴蛙叫聲中,陳家誌輕聲而起。
出門後,劉明華正在壩子裡靠在自行車上等他。
“早~”
“今天菜比昨天又少了些哈。”
菜少,也就意味著收入少,夜色下的劉明華目光遊離不定,有些猶豫。
陳家誌還有些困倦,沒有注意到:“嗯,這兩天沒那麼好賣,少拉點去。”
眾菜農也都陸續起床,裝菜,然後騎著車向市場奔去。
這是這半個月來,陳家誌第一次騎車這麼輕鬆,因為菜少。
不過市場並沒有因為他菜變少了就變得友好。
其他人菜變多了。
他們來得算早的,但一進入流動攤販擺攤的巷道,巷道兩邊已來了不少菜農。
每個人都至少有一大筐菜。
而且品相還都不耐。
陳家誌的菜,除了絲瓜外,其它的都沒有多大優勢。
有一些‘老客戶’拿著拿著菜,就不見了人影,其實就是去其它地方買了。
卸車,然後就是可憐兮兮的蹲守。
“哎喲,陳菜農,你這菜還這麼多啊,你這種了多少地啊!”
零售攤販張姐拿著手電筒照著筐裡的菜不停打量,有些訝然,這小菜農近半個月的出菜量讓人驚歎。
前些天市場菜少時,他一人就能弄來七八百斤菜。
現在市場菜多了,他還有三四百斤~
張姐在市場進貨也很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出菜這麼多的小菜農。
陳家誌笑道:“不多,也就六七畝,有四畝還是才接過來的。”
“厲害!”張姐笑道:“難怪曬那麼黑,這都是憑本事種出來的,裝菜吧,一樣15斤。”
她甚至連價錢都還沒問。
陳家誌也按市場價給她計算,這就是老顧客的默契。
“來,菜農,一共54元,給你。”
好歹是開張了,不知為何,陳家誌感覺去送菜的劉明華都仿佛鬆了一口氣。
隨後又是等待。
菜多了後,一些采購就喜歡多睡會兒懶覺,反正晚點去市場也能買到菜。
看到眼熟的買主,陳家誌就會主動招呼,“今天裝點什麼?”
大多數時候都沒有收獲,但一些老客戶也會給麵子,幫他處理掉一些蔬菜。
畢竟對工廠等單位來說,菜的好壞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很多采購在乎的也不是菜的品質,而是價格,以及穩定性。
對他們來說,穩定性的重要程度有時甚至大於價格,畢竟這時蔬菜經常容易短缺。
陳家誌這半個月的出菜量很突出,讓很多人都記住了他,保不齊以後就需要求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