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妃的心猶如跌入地獄,在宮中作威作福的這麽多年,誰能想到,有朝一日,她會被免去貴妃頭銜,貶為庶人,還要被趕出宮去。
這等的羞辱,蕭妃是從未想過的。
“皇上,臣妾跟隨您身邊多年,這麽多年,臣妾一直都盡心伺候,您不能因為一件小事,就將臣妾逐出宮去啊!”
“小事?蕭妃,在你心裏什麽才算是大事?你口口聲聲說墨雲要謀權篡位,那麽你呢?你帶著人大搖大擺的進宮,又是為了什麽?還需要朕挑明嗎?”
噗通一聲,墨軒跪在了地上。
“父王,此事都是兒臣的主意,跟母妃無關,父王要罰就罰兒臣,不要傷了母妃!”
皇帝冷笑,看著麵前的這對母子,突然不知道是惱還是應該笑了。
“好一個孝順的兒子,墨軒,朕知道你從小就對墨雲不服,這麽多年,你們明爭暗鬥,朕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墨雲,他也一直都在讓著你!你說,他哪一次想過要置你於死地過?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你到底想做什麽?”
“父王,兒臣沒有不甘心!以前或許有,但以後都不會有了!”
皇帝冷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知子莫若父,墨軒什麽脾性,他太了解了,所以微微的歎了口氣。
“軒兒,你回你的軒王府吧!從今以後,無論是宮裏的事還是朝政上的事,都與你無關,至於你的母妃,她今日實在錯了太離譜了!所以朕也保不了她!”
“父王!”
墨軒還想求情,卻被蕭妃給阻止了。
“軒兒,聽你父王的話,回你的王府好好做你的王爺,母妃這裏……沒事!你放心去吧!”
墨軒當然是不願意離開的,可皇帝的旨意他不得不從,所以隻能戀戀不舍的離開了皇宮。
他的腳還未踏進王府,就有宮人趕來報信。
“王爺,蕭妃娘娘歿了!”
墨軒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台階上,葉子見情形不對,趕緊扶住了墨軒。
“王爺,您沒事吧?”
墨軒回頭看了葉子一眼,葉子被他眼中的怒火震了一下,但扶著他的手臂並未鬆開。
“扶我進府!”
“是!”
回到王府,墨軒就將自己關進了書房,他能想到,蕭妃為什麽會死?與其被人趕出宮去,遭受萬人的恥笑,性情剛烈的母妃,一定會選擇自殺來了結自己的生命。
從來沒有哪一刻,讓墨軒如此的痛恨皇宮,更痛恨自己的父王。
蕭妃在西川帝還未登基時,就是他王府裏的側妃,當初為了幫他登基為帝,蕭家幾乎傾其所有,這也是蕭妃為何可以在宮裏橫行霸道,而皇帝卻視而不見的原因。
在帝王的心裏,本就沒有什麽兒女情長,但墨軒覺得,至少皇帝應該對自己的母妃是有感情的,幾十年的相處,就算是塊石頭也該被焐熱了。
可現在,蕭妃還是落了這麽個下場,怎能不讓墨軒痛恨。
這會,宮裏卻是另外一種氣氛,墨雲跟上官卿煙的心情都很沉重,他們也沒想到,蕭妃在墨軒走後會選擇自盡身亡。
可能連皇帝都沒想到,所以當蕭妃突然起身撞在柱子上的時候,皇帝都被嚇蒙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給朕攔著她,快攔著她!”
可惜,這時候說這些話已經晚了,蕭妃腦漿迸裂,滿臉都是血,看的皇帝渾身都發顫。
“淑琴,你這又是何苦呢?”
蕭妃慘笑的看著皇帝,緩緩說道:“皇上,臣妾跟隨您二十載,所有的青春歲月都奉獻給了您!可您又給了臣妾什麽?這二十年來,您從未說過喜歡臣妾,更沒說過愛我!臣妾真的很好奇,皇上您真的愛過誰嗎?還是無論是誰,在你的眼中都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皇帝的麵色有些難看,可還是走到蕭妃跟前抱住了她。
“朕是皇帝,皇帝是不能有情的!朕說過多少遍了,你為何就是想不通呢?這麽多年,朕護著你,偏袒你,究竟是為什麽?你怎麽就想不明白呢?”
蕭妃笑意更深了,沾滿鮮血的手覆在皇帝的臉上,睜大眼睛使勁的看著,就好像想要將此人的容顏也一並帶走一般。
“您的縱容跟偏袒,並非因為您喜歡臣妾,而是因為您心裏的愧疚!愧疚對臣妾的冷落,愧疚讓臣妾忍受這宮裏越來越多的女人!皇上,臣妾從不後悔嫁給您,可……人總有忍受不了的那一天,所以別怪臣妾!軒兒是個好孩子,還望皇上給他一條生路!”
蕭妃撐著頭,看見皇帝點頭,她才終於咽了氣,這一幕久久的呈現在上官卿煙麵前,心裏突然覺得悲涼。
“不要胡思亂想,蕭妃的事不會發生在咱們身上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