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卻拉著身邊的年輕姑娘跪了下來:“娘娘,請受民婦一拜。”說著“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蔣禹清拉她不住,隻好受了。
那婦人道:“雖是陛下的旨意禁止冥婚。可五城兵馬司的官爺們都跟民婦說了,是娘娘幫了我。
如今那禍害也死了,拿我女兒配冥婚的人家賠了民婦一筆銀子,民婦就把小女兒拉了回來,葬在他弟弟身邊。姐弟倆也有個伴兒。”
她拉了拉旁邊的年輕姑娘:“這是我的二女兒,我把她和她姐姐都從樓子裏贖了出來了。
她姐姐如今在家裏養病,不能來給娘娘磕頭,還請娘娘見諒。”
蔣禹清微笑搖了搖頭:“不必麻煩。如今劫難已過,往後你們母女在一起好好的過日子。
縱使不能大富大貴,起碼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就是福。對了,你們可有何營生?”
那婦人道:“替人洗衣服賺的錢太少了,我做燒餅的手藝還不錯,如今也算是有了本錢,打算擺個燒餅攤子。”
蔣禹清點了點頭:“那就好。和安醫院那裏的人流量大,你們就去那兒擺吧。我讓人給你們找個地方。”
母女兩人大喜:“謝娘娘,謝娘娘。”
“快回家去吧!”母女倆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晚上,蔣禹清又夢到了上次的小姑娘,她已經換了一身粉白色的衣裳。
夢裏她就像一隻美麗的蝴蝶,翩然飛來,笑的格外燦爛,對她說:“謝謝”。
夢醒後,蔣禹清望著窗外剛剛翻起的魚肚白,莞爾一笑,默默地對小姑娘說了聲再見,願你來生喜樂平安,被溫柔以待。
幾天以後,和安醫院門口多了一個小燒餅攤,攤主是一對母女。她們對所有的客人都笑臉相迎,做得燒餅皮薄餡大,噴香酥脆,價格實惠。
無論是來看病的病家,還是醫院的醫護,亦或是過路的行人,都會買上一兩個。
蔣禹清也買過兩個,味道確實好。母女倆不想收她的錢,蔣禹清硬留下了:“第一次的生意,總是要收錢的。下次你再請我吃吧。”
她玩笑道:“即便你們不請,我也是不會給錢的,賴皮也要賴一個。”
母女倆都笑了,收下了蔣禹清給的錢。雖隻是幾個普通的銅板,她們卻珍而重之的珍藏起來。
一直到許多年後,女兒已經兒孫滿堂,做了老太君,她仍然時不時的把這幾枚銅錢拿出來看看,甚至將其當作了傳家寶。
明天就是中秋了。按製宮中需要給得力的臣子們賜下瓜果月餅等物,以示恩寵。
因此,今天蔣禹清起了個大早,帶著幾個孩子和宮女太監們拿了家什,采摘瓜果。
偌大的禦花園裏,此時瓜果飄香。瓜地裏,除了晚熟的西瓜,還有從前隻有遙遠的西域才能出產的甘甜的哈密瓜和大香瓜。
它們每個足有六七斤重。
幾個小家夥聽說可以親自摘瓜,都高興壞了。撒了瘋似的就要撲進地裏。
蔣禹清怕他們沒輕沒重,把苗子和未成熟的瓜果禍害了,忙攔住了他們。
手把手的教授孩子們,怎樣摘果才能不傷到瓜苗。並且把熟了的果子用朱筆標出來,讓孩子們自己去摘。
奕奕是哥哥,又已經開始修習功法,如今抱起一個六七斤的哈密瓜輕輕鬆鬆。雙胞胎尚不到兩歲,抱一個大瓜還太吃力。
不過兩小隻懂得協作,一人抬一頭,倒也順利的摘了幾個。
景衍下朝回來,看到孩子們在摘果子,於是莞爾一笑,也加入其中。
雙胞胎遠遠地看到父親前來,歡喜極了,抬著個大瓜爭相邀功。
誰知糖糖走得太急,一腳絆在瓜藤上摔了個大馬趴,手裏的瓜也摔出去老遠,裂成了兩半。
糖糖爬起來,看了看被自己絆斷的瓜藤,又看了看摔爛的瓜,愣了兩秒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果果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隻有奕奕,在最短的時間裏,把手裏的瓜放下,跑過去,抱住妹妹輕聲安慰:“妹妹不哭,摔疼了沒有?”
糖糖搖了搖頭,哭得傷心極了,眼淚大顆大顆的掉,邊哭邊說:“哥哥,瓜瓜破了。
藤藤也破了!會死掉。”原來她不是怕疼,而是擔心瓜藤死了。
奕奕一下一下的拍著妹妹的背,然後用隨身攜帶的帕子熟煉的給她擦幹淨臉和手。
“糖糖不哭了,瓜瓜摔破了也是可以吃的。藤藤也不會死掉,它會再長出來的。”
糖糖立即止住了哭:“哥哥,藤藤會長?”
奕奕鄭重的點點頭:“會長的。不信你問娘親?”說著抬頭往蔣禹清的方向望來,眼裏帶著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