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何東淩那張俊美的臉上布滿了一道又一道血痕,而且臉已經腫了,一隻手上纏著紗布,另一隻手沒纏紗布,卻也是傷痕累累......
這樣的他,豈是一個慘字能形容?
難道這是我的傑作?
雖然我不記得自己昨天瘋狂時什麽樣子,但我還隱約記得一些零碎的片段。
“別用這眼神看我,告訴你哈,哥就算受傷,也是帥的無人能敵,”何東淩還開起了玩笑,這樣的他,仿若讓我想到了與他的初識。
我隻是呆呆的站著,何東淩走到我的麵前,牽住我的手,“歐大小姐,我為你準備了豐盛的早餐,不對,現在應該叫中餐了,洗漱一下快點享用吧!”
他沒有提昨天的事,一個字沒提,隻說為我準備了早餐。
沒有動,他回頭看著我,“怎麽,睡傻了?”
“是我弄的,對不對?”我明知道是這樣,還是問了,此刻我才發現我的嗓子沙啞的仿若破鑼一般。
“呃?”他怔了一下,然後笑了,“不是,是我自己做夢給自己打架,就把自己撓成了這樣,是不是有......”
“何東淩!”
我吼了他一聲,“我沒有失憶,也沒有斷篇,我都記得......”
聽到我的話,他沉默了,幾秒後,再次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搖頭,看著他,“除了臉上,身上還有對嗎?”
“嗬——沒有,就臉上,就這一點......哎——”
他的話沒說完便被我猛的一抓,而痛呼出聲,我擼開他的袖子,隻見他的胳膊上除了抓痕,還有一個個咬痕。
“洛洛......”
我又掀開了他的衣服,他的後背胸口也都是,看著這個,我整個人踉蹌的後退,他一把拽住我,“洛洛,我一個大男人沒事的,再說了,我知道你是難受,如果這樣能讓你舒服,以後你隻要難受,就對我怎麽抓撓咬都行。”
“何東淩,我變壞了,我是個壞女人,是個壞女人!”說著,我抬手對著自己就打,他卻一把抓住我。
“洛洛,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不是的......”
聽到他這話,我更難受了,“何東淩,昨晚為什麽不讓我死掉?如果我死了,就不會這麽醜陋肮髒......”
我的嘴被他用手捂住,“你說什麽傻話?你九死一生的活著,是慧姐用命護著你,她可不是讓你死的。”
聽到他提起慧姐,我一下子清醒,“慧姐......慧姐在哪?她怎麽樣?”
何東淩沒有回答,而他的沉默讓我的心變涼,我眼前浮現慧姐被甩入海裏的畫麵,那樣茫茫的大海,就算一個健康不受傷的人,能生還的可能都極小極小,更何況慧姐還中了槍。
而她會這樣是為了我,她原本可以安全的,可她為了保護我,卻讓自己丟了性命。
我耳邊響起與慧姐最後在海裏的對話,每想一句,心就疼一分,最後我疼的幾乎站不穩。
“洛洛......”何東淩揪著我,不讓我倒下,“就算為了慧姐,你也必須活著,你的命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了,還有慧姐的,知不知道?”
“是我害了慧姐,是我!”我低喃。
“不是你害了她,是祈辰西和薛惠文害的,他們還等著你指證,所以你必須好起來!”何東淩搖晃著我。
而我也在他的搖晃裏清醒,沒錯,就算我要死,我也要讓他們這些壞蛋先死了。
“現在什麽也不要想,去洗澡,然後吃飯!”何東淩拉著我來到浴室,看著那花灑和浴缸,我眼前又閃過昨天晚上的畫麵。
隻不過浴室裏再也沒有昨天的淩亂,應該是何東淩收拾過了。
“怎麽了?”何東淩見不動,輕問。
我搖了下頭,“你出去吧!”
何東淩鬆開我,但走了兩步又回來,再次把我抓住,“歐洛,你給我聽清了,不許想死的事,如果你這樣死了,那就沒人指證薛惠文,她就有可能繼續逍遙法外,還有祈辰西也需要你提供證據來抓捕。”
我知道他說這番話的用心,點了下頭,“我知道,我不會再尋死的。”
昨天會有死的想法,也是被那東西折磨的受不了了。
雖然我這樣說了,但何東淩似乎還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浴室,但我知道他並沒有走,而是一直守在門外。
我走到浴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除了頭上,臉上的抓傷之外,臉色慘白,眼圈烏黑,腫脹的嘴唇上一塊塊的血斑,尤其是我那雙水靈的眼睛,竟像是幹涸了一般。
我幾乎都認不出這樣的自己了,這才一次發作而已,我就被折磨成這樣,如果再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不知道我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再也看不下去,眼淚也在這時流了出來......
“洛洛,你怎麽沒洗?”果然,何東淩沒有走,他沒聽到裏麵的流水聲,不放心的問。
我無聲的哭著,打開了水閥,而我的哭聲也在水流的掩飾下漸大。
我最終還是洗了個澡,可是洗到完,我也哭到完,在何東淩不知問了多少遍後,我走出了浴室。
“你催什麽啊,洗個澡也不讓人清淨,”哭完的我,心裏舒坦了很多,說話的語氣裏也露出了一絲開朗。
何東淩盯著我,似乎看出我哭的痕跡,不過並沒有多問,而是把我帶到了餐桌邊上,為我盛了一碗米粥,“喝點,先潤潤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