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你什麽時候回來?大麥一直吵著想你了!”李姐的越洋電話,已經不止打了一次。
我來的時候,告訴她很快就回去,可出了這樣的事,我回去的日子一拖再拖,讓美國那邊的李姐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會盡快回去,李姐麻煩你多哄哄他!”找不到鮑諾,我無法離開。
“我不要李姨,我要媽媽,”電話那邊換成了大麥的聲音,而他嚅嚅的聲音讓我的心一下子就疼了。
“大麥,寶貝兒,聽話......媽媽這邊有點事,很快就會回去看你和姐姐的!”我哄勸著他。
“不要!我要媽媽,媽媽,我想你......”說著,大麥那邊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而我亦是紅了眼眶。
“大麥聽話,媽媽很快就回來!”那邊李姐也開始勸大麥,可是大麥並不願意,一直嚷著要媽媽,甚至大哭了起來。
大麥的哭聲像是一把刀子在劃我的心,我實在聽不下去,強行掐斷了電話,然後整個人縮起來開始抽泣!
“你回去!”祈向潮出了聲,剛才李姐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一直都在,他都聽見了。
我沒有說話,這時他坐到我的身邊,抓住我的肩膀說道:“聽話,你回去照顧兩個孩子,找鮑諾的事交給我,我一定能找到她!”
說完,他見我仍沒說話,便打電話給我訂機票,但我卻奪過了他的電話,“我不回去!”
他看著我,眉頭緊皺,應該是生氣我的固執。
“我要在這裏找鮑諾,什麽時候找到她,我什麽時候走!”我的話帶著不容置辨的堅定。
“你的意思是如果一直找不到,你就永遠不回去,連兩個孩子都不要了?”祈向潮的聲音除了冷,還多了幾分怒意。
這是肯定不可能的,我怎麽可能不要孩子?
我沒有反駁他,隻說:“小諾一定會找到的。”
“是會找到,但這個時間有多久,你能確定嗎?就像之前,你費了那麽大的功夫,不也是沒有找到,”祈向潮說這話時的時候站起了身,在地上轉了兩圈,可見他的急躁。
“歐洛,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而且你任性也對找到她沒有好處,反而會傷害孩子!”他這話算是提醒我。
“我不是任性,我是......”我想解釋,但隻說了一半就被他打斷。
“你怎麽想的我都懂,我在這裏,我答應你會找她,就會不惜一切的找她,還有你心疼鮑諾我知道,但不要忘了大麥的經曆,他現在經過心理師的引導,好不容易才好轉,你難道再讓他感覺到沒有親人的無助,想讓他舊疾複發嗎?”
祈向潮一句‘舊疾複發’刺痛我,也讓我無話可說,可是鮑諾那個樣子現在生死不明,我就算人回了美國,那心也不會安寧的啊。
“老婆,有我!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兌現,”祈向潮重又坐回我身邊,看著我,一字一字堅定的對我說。
“好,我回去!”我終於妥協。
祈向潮好像怕我反悔似的,當即科給我訂了回美國的機票,我從醫院離開便去了機場,我和祈向潮都沒有說話,眼睛各自看著窗外,當然我們不是欣賞風景,我們是在萬千的車流和人群裏找人,我們都想不經意的一個回眸,便能看到鮑諾。
可是那種電視裏常有的幸運,並沒有出現在我們身上,一直到機場,我們除了雙眼累的發酸,什麽收獲也沒有。
“祈向潮,你每天都要問問那些賣藥的老板和店員,鮑諾一定會去買藥的!”在快到機場的時候,我想到什麽又囑咐。
“我知道!”他衝我點頭。
“還有地鐵廣場,你也常去看看!”
“好!”
“對了,你去找何菲查一下她以前在監獄裏的室友,看有沒有出來的,小諾有可能跟她們聯係!”
“行!”
“還有......”
就在我還交待的時候,祈向潮的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便按了接聽,“喂......我是......什麽?好的,我馬上趕過去!”
他電話還沒掛,我便感覺到什麽,一把掐住了我的手臂,等他電話一掛,我便迫不及待的問:“是不是鮑諾有消息了?”
他衝我點頭,“說是有人在中山路看到了一個像她的人,但不確定是不是,我現在要過去看看!”
“我也要去!”我毫不猶豫的就說。
祈向潮看了眼車窗外,機場已經近在咫尺,他按住我的手,“你還是回美國,我去看,如果是她,我告訴你,你安撫一下大麥再過來就是了。”
“可是......”
“對方隻說像,也並不確定是,如果你去了,結果又不是,還耽誤了飛機,大麥會有多傷心難過?”祈向潮勸我。
他的話有道理,我在訂了機票後,便給大麥打過電話告訴他我要回去的事了,如果我不去,他估計會傷心死的。
“那你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囑咐他。
“好!”說完,他讓司機停了車,說道:“把太太送到機場,然後再跟我聯係。”
司機應下,祈向潮便下了車,然後攔了輛出租,與我反方向而行,我回頭一直看著,直到看不到他,我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