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呆了,孫振海的事還沒處理,母親的眼睛還不知如何,現在我最需要人在身邊的時候,祈向潮又要被帶走,一時之間,我就像是被丟到了一個人際罕至的沙漠,無助而恐慌。
這些日子以來,都是祈向潮陪在我身邊,不論有什麽事,都是他替我擋著扛著,這讓我幾乎都喪失了應對這一切困難的能力。
而這時祈匡業找上了我,他很直接開門見山的就對我說:“歐洛,祈家的財產我們對半分,所有的事我給你擺平。”
其實他沒來之前,我就猜到了一切有可能是他搗的鬼,可沒想到他會為了錢竟然將人性泯滅到如此程度。
“隻要一半,不是全部?”我咬牙,笑著問他。
“不要全部,你和小潮也要生活,而且還要養兩個孩子,我這個做長輩的,還是有同情心的,”祈匡業的話真是惡心的我差點就吐在當場。
“同情心?”我重複了他最無恥的三個字,爾後冷問,“你有嗎?你有心嗎?”
祈匡業被我問的臉色有些難堪,“歐洛......”
“祈匡業你就是個沒心沒肺的王八蛋,就算有心,也是狼心狗肺!”我再也無法遏製心底的憤怒,對他破口大罵。
“你,你怎麽罵人?”祈匡業似乎沒料到我竟有如此潑婦的一麵。
“罵人?”我冷笑,然後袖子一擼,“我還想撓人呢!”
一聽這話,祈匡業立即嚇的後退兩步,手衝我指著,“歐洛你太放肆了,你目無尊長,你......”
“祈匡業,我今天就告訴,祈家的錢我一毛一分都不會給你,我就是給大路上的乞丐,也輪不到你,你不是會告嗎?那你盡管去告,”他向後退,我便往前走,手指幾乎直戳他的鼻尖。
祈匡業應該是沒料到我會這麽潑,一時間有些應付不過來,而我積壓在心底的怒意,完全被他激了起來,想到被他逼死的孫振海,我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祈匡業,孫振海的死,是你逼的,我現在要你為他償命!”
“你想幹嘛?”祈匡業害怕了!
“我要你去死!”我推著他往後,而他的身後就是玻璃露台。
“我沒有逼死他,是他自己想死的,我隻是威脅他幫我勸你,否則就會揭穿他當年的行為,可是我沒想到他會去死!”祈匡業一邊扯著我的手,一邊對我解釋。
“歐洛,你別激動,我去撤訴,我撤訴還不行嗎?”祈匡業在被逼到露台時,嚇的幾乎對我跪地求饒。
“這話可是你說的,”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何菲走了過來,伸手將我拉開,她晃了晃手裏的手機,“祈匡業,你的話我都錄音了,就憑這個你完全可以以恐嚇脅迫罪而吃官司。”
祈匡業看著何菲愣住,不過她理都沒理他,而是攬著我走了,好一會我才從激動的情愫中平複下來。
“你怎麽來了?”我問何菲。
她則看著我,“如果我不來,你真的會把他推下去嗎?”
“我才沒有那麽蠢,為這種人渣搭上一條命不值,”說著,我也掏出手機,衝著何菲晃了晃。
我剛才的激動是真的,但我那樣嚇祈匡業,也是因為我知道他這個人貪生怕死,我隻有嚇倒他,他才會說出實話。
何菲衝我一笑,“不錯,我還以為你是從前那個魯莽衝動的你呢!”
說完,何菲遞給我一個檔案袋,“祈向潮騙保的事,交給我來處理吧。”
其實關於祈向潮死後的保險賠償,都是小池在操辦,因為祈向潮活著的時候,沒少因為人情關係買保險,後來他人不在了,理賠是自然的,現在祈向潮還活著沒死,所以就被當成了騙保。
我沒想到何菲會知道,我一愣,這時她就對我說道:“關於祈向潮當初的死,我欠一個道歉。”
她的話完全把我搞糊塗了,何菲拉我坐下,“這話說來話長,不過我就長話短說,當初我告訴你祈向潮已經不在的事時,當時我也把那個死去的人當成了祈向潮,因為他們太像了,可是當他們DNA比對結果出來時,我才發現我錯了,那個人根本不是祈向潮。”
“那個人叫滕越,是我們的緝毒警的臥底,當時他死的時候,應該是身份暴露了,為了讓那些毒販害怕,所以就將錯就錯的沒有糾正祈向潮與滕越的身份,甚至對你也沒有說實話。”
“現在祈向潮為此吃上官司,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隻要你們把拿到的保費退回,他就不會有任何麻煩了,”何菲說到這裏,握住我的肩膀,“歐洛,對不起,當時你那麽傷心,我都看在眼底,卻沒法對你說實話。”
我沒有說話,因為她的對不起對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該流的淚,該傷的心,是任何語言也彌補不了的。
我不怪她,因為她有組織有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