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向潮微微勾了下唇角,反問:“您覺得我會告訴您嗎?”
秦德一滯,今天祈向潮過來,全程的每一個字都是帶著怒意,他是感覺到的,雖然秦德承認自己為了保護秦燱,沒有第一時間報警,為沈冬討回公道,他是自私,但他是真的擔心沈冬。
“向潮,爸隻想知道沈冬現在好不好?”秦德痛苦的低喃。
“您覺得她能好嗎?”祈向潮又一句話堵噎的秦德再也無臉去問。
看著秦德難看的臉色,祈向潮知道自己今天很犀利,可今天是他來,如果是歐洛來,估計她指著秦德的額頭都有可能。
在知道沈冬的遭遇後,歐洛哭了一大場,她幾乎要拿著刀過來的,但被他給勸阻了。
“沈冬的下落,您就不要打聽了,別說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了,也不會說出來的,我不會再給你們傷害她的機會!”祈向潮說完看向了樓上,因為他聽到了妞妞的聲音。
“孩子呢,我想見見?”祈向潮問。
雖然祈向潮沒說沈冬在哪,但他的這番話,已經讓秦德了然,在知道沈冬被人接走以後,他就納悶她一個受了傷的人,還失明的人會被誰接走,原來是他們。
有他們保護著沈冬,她就算失去了眼睛,也會得到最好的照顧,這也算是秦家對她的彌補,畢竟說到底,祈向潮的骨子裏流著秦家的血,他是秦家的人。
“我叫桂姐抱下來,”秦德想到這裏,露出一絲寬慰的笑,讓另一個保姆上樓去叫了桂姐。
不一會桂姐抱著妞妞下來,妞妞看著祈向潮,大概是因為他那張臉的原因,對他並沒有陌生感,衝他伸出手要抱抱。
祈向潮抱著妞妞,用額頭蹭了蹭她的,秦德看著這樣的畫麵說道:“妞妞在這,我會盡所有給她最好的,您讓沈......您們放心就好。”
祈向潮沒有回應,他抱了妞妞一會,把她交給了保姆,然後站起了身。
看著他這樣,秦德連忙出聲:“向潮,你就不去看看你媽嗎?”
祈向潮看著他,並沒有立即回答,其實關於母親對沈冬的態度,以及之前對歐洛的態度,祈向潮都是清楚的,說實話他十分不喜歡這樣的母親。
自小他就沒有母親,在祈向潮心裏,母親應該是寬厚仁和,可是這個母親與他想像的一點都不一樣,他真的很失望。
但母親畢竟母親,十月懷胎,生產時的艱難,他都從歐洛身上體會到了,哪怕母親再有錯,但他孕育生下他付出的一切,是什麽也不能抹殺的,誰都可以怪她怨她,但他沒有這個資格。
“她在哪?”祈向潮出聲。
聽到這話,秦德很是激動,連忙指著不遠處的臥室,“在那在那......”
祈向潮抬步往著臥室的方向走過去,但剛走兩步,秦德便追了上來,“向潮,你媽不知道小燱的事,她現在心髒承受力很脆弱,你能不能不要告訴他小燱的事?”
最後的話,秦德說的很卑弱,這樣的他讓祈向潮胸口一滯,他是有錯,可是他愛家人的心沒有錯。
如今祈向潮也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他理解那種身為父母疼愛孩子的心,他點了下頭。
秦德鬆了口氣,露出一絲寬慰的笑來,祈向潮敲了敲門,推門走了進去,結果很不巧,秦母睡著了。
隨後進來的秦德看到老婆睡著了,立即上前就要叫醒她,卻被祈向潮搖頭給製止了,她這樣睡了挺好,如果她醒著,祈向潮也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麽。
祈向潮站在床邊默默看了母親一會,他已經有大半年沒見她了,不知是這一病的原因,還是時間對於她這個年齡的人極其殘酷,她這半年的時間蒼老的好快,看著她鬢角的白發,還有臉上的鬆馳的皺紋,祈向潮不禁有些心酸。
他看不下去,轉身離開,秦德看了眼老婆,緊隨著祈向潮出來,然後才出聲:“你媽很想你的,念叨過好多次了,我還是把她叫醒吧!”
“心髒不好的人,不要打擾她的睡眠,我又不走,還有機會再見的,”祈向潮終於對這個父親說了見麵以來溫和的一句話。
秦德也感覺到了,點了點頭,眼眶微濕,這才想起什麽問道:“歐洛和孩子們都沒來嗎?”
“嗯,孩子們要上學,她要照顧他們,”祈向潮解釋。
“是,是......”秦德說完,想到什麽的又說:“我讓保姆給你收拾房間,晚上回家裏來歇。”
“不用了,我晚上還有別的事,”祈向潮拒絕了,秦德的臉上立即露出失望來,看著他這樣,祈向潮終是不忍,又補充了一句,“明天再說吧!”
“好,好!”秦德連連歡喜的點頭。
“我還有事要忙,”祈向潮說著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