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不知道打了多久,屍橫遍野中,曹紹站著,但是身上卻是密密麻麻的箭,他的眼睛大睜著,甚至要暴凸出來,然後緩緩地倒下……
棠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她的臉通紅,大口地喘著氣,衛擎也立即醒來,把人抱進了懷裏。
他的大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的聲音低啞而溫柔。
棠鯉逐漸從那噩夢中抽離出來,漂亮的眼睛盯著衛擎。
“相公,我夢到了!是有人打開了城門,秦州城裏有內應!”棠鯉激動道。
她特意夢到了這一點,想來這便是這場戰失敗的原因!
衛擎的濃眉擰著,沒有說話,而是在思索著什麽。
棠鯉知道衛擎沉默的原因,腦袋又耷拉下去。
即使知道又能怎樣?這隻是一場夢。
不是每個人,都像她男人一樣信任她,她說的事再怪誕,他都會相信。
要是告訴曹紹,曹紹不會相信城裏有內應,反而會覺得她腦子有問題。
“媳婦兒,你真棒!”衛擎突然道。
棠鯉抬起頭,看向他,有些莫名。
“媳婦兒,知道有內應,事情就簡單多了。”
“什麽辦法?”
“媳婦兒,這件事就交給我了,你啥都不用想,你就在這待著,逛逛街,買買吃的。”衛擎摸了摸她的腦袋道。
看著她男人一臉自信的模樣,棠鯉也安下心來。
“媳婦兒,曹將軍的令牌給我,我去見見他。”
棠鯉把令牌給了他。
衛擎拿著令牌走了。
有她男人在真好,什麽事都有他頂著,她就在客棧裏待著,和店裏的夥計小六嘮嗑著。
棠鯉的目光落在花掌櫃緊閉的房門上。
“你們掌櫃的,最近怎麽神神秘秘的?”棠鯉問道。
小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房間裏就跟藏了寶似的,不讓人看。”
兩人聊到了花掌櫃。
她真沒想到花掌櫃這麽熱情開朗的人,居然有一段淒苦的過去。
花掌櫃原來不是秦州城的人,而是從潁州城逃難來的。逃到秦州城後,做過很多事,幫人洗衣服,給人做粗使丫鬟,好不容易攢到錢,才開了一間這樣的客棧,現在才總算熬出了頭。
“我們掌櫃的可厲害了,當初客棧剛開的時候,許是搶了別人的生意,就有人看我家掌櫃的不順眼,想來砸店。我家掌櫃的就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把菜刀,說誰來就和誰拚命,誰都怕不要命的,把那些人嚇跑了。”小六炫耀著他家掌櫃的豐功偉績。
棠鯉卻聽出了心酸。
花姐姐能有今天,是吃了幾十年的苦換來的,真不容易。
真希望她的日子能好好過下去,而不是又陷入戰亂裏。
匈奴要是攻進來,多少人成為刀下亡魂,又多少人流離失所?
傍晚的時候,衛擎才回來,一身汗,隻著一身薄薄的衣裳,勾勒出身上的肌肉,陽剛味十足。
棠鯉一看到他,眼睛頓時一亮,跑了上去。
“相公!”
衛擎摸了摸她的腦袋,拉著她的手往客棧裏走去。
“小六,打幾桶熱的洗澡水上來。”棠鯉叫道。
棠鯉和衛擎一起上了樓。
“相公,怎麽樣了?”
“曹將軍信了內應的事,城門處會加強防守。”衛擎道。
棠鯉心中開心,很好奇:“相公,你是怎麽跟曹將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