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先生,這給您。”
“這是什麽?”常遇沒有接。
“您收著就行。”
秋月將那布包塞到了常遇的懷裏,轉身就跑走了。
“小心……”
常遇看著秋月要撞上一棵樹,連忙叫道。
然而為時已晚,秋月已經撞了上去。
常遇想上去扶她,秋月已經繞開那棵樹,很快跑遠了。
常遇隻能頓在原地,有些好笑:“真是個笨丫頭。”
常遇打開那布包,便發現裏麵是一雙鞋。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上,鞋頭破開了一個洞,腳趾頭都露出半個。
他一直很忙,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的鞋破了,秋月送的鞋,可謂雪中送炭。
他看著秋月離去的方向,露出一抹笑。
“謝謝。”
常遇繼續往前走,走到一間宅子前。
那宅子許久沒人住,已經有些荒廢了,門口長了許多草。
常遇彎下腰,將那些草拔掉,然後將那歪掉的門匾扶正。
門匾上的字不太清晰,隱約可以分辨出一個‘宋’字。
常遇看著那門匾。
這便是宋老當年在河穀縣的住處。
宋老孑然一生,無妻無子,專注於治水。
常遇的目光落在門口的一棵樹上,當年,他和老師便是坐在這棵樹下。
師父侃侃而談,說要治理沂州水患,想要看到沂州百姓過上好日子,慷慨激昂,期盼著那一日。
可惜,師父至死都沒有看到。
常遇走到那棵樹下,坐下。
“師父,您未完成之事,學生幫您完成了。您在天之靈,應該看到了吧?”
“師父,今日,陛下的聖旨下來了,同意修建一條運河,自沂州到青州。當初,這個想法還是您提出來的。”
就因為老師的這一句話,他走遍了整個沂州,還從沂州走到青州,證實他師父的想法確實可行。
“師父,待運河建成之日,我再來見您。”
……
兩日後。
衛擎和棠鯉離開河穀縣。
範家兄妹、常遇、許子文,還有許多百姓都來給他們送行了。
範月喜拉著棠鯉的手,有些不舍,秋月也跟在棠鯉的身邊,眼巴巴地看著。
“好啦,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棠鯉看著範月喜,“將來若是有機會去京城,可以找我。”
範月喜點了點頭。
棠鯉又看向秋月,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這小丫頭,這麽粘人,想不想跟我去京城啊?”
棠鯉將秋月的賣身契給了她,秋月此時已經是自由身了,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未來。
秋月咬著牙,她是不舍得夫人,但是,跟著夫人去京城,就見不到自己的家人,還見不到……
秋月偷偷看了一眼常遇,又連忙收回了目光。
棠鯉剛那句話就是故意逗秋月的,這丫頭的心思,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看來小丫頭是不想給我做丫鬟,而是想給某位做丫鬟啊。”棠鯉拉長聲音道。
秋月的臉一紅,揪著棠鯉的衣袖,很不好意思:“夫人……”
棠鯉看向常遇。
“我回京後,常先生就幫我多照看著這丫頭吧?”棠鯉道。
秋月的臉都快紅得燒了起來,又有些期待常先生的答案。
常遇朝著棠鯉作揖:“夫人,放心。”
若是常遇對秋月沒意思,定然會拒絕,這般說,看來是有點意思啊。
秋月這丫頭年紀小,但是踏實能幹,挺會照顧人的。
這兩人在一起,還挺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