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後話。
……
當給太後的第一瓶藥吃完的時候,衛擎依舊沒找到機會讓蘇大夫看到太後,親自診斷她的病情。
這也成了衛擎的一樁心事,不解決,總覺得心中難安。
他時常想起幼年時候的事。
他犯了錯挨了打,太後替他上藥。
外邦進獻的東西,他喜歡的,全部留給他。
太後喜歡揉著他的腦袋喊‘乖孫’。
她很溫柔,那溫柔的模樣停在那個夏日。
再見的時候,太後已經變成了這樣。
他已經失去太多了疼他的人了,他害怕繼續失去。
他偶爾做夢,夢裏,太後躺在床上,無聲無息。
棠鯉能感覺到她相公的擔憂,就在她想,要不要鋌而走險,把太後從宮中弄出來的時候……
蘇大夫突然來找他們,說想入宮做太醫。
“過幾天有個太醫選拔,我已經去報名了。”蘇大夫道。
衛擎和棠鯉都有些驚訝,蘇大夫居然不聲不響地做了這件事。
“蘇大夫……”棠鯉皺眉。
“哎呀,我年輕的時候就想著能做太醫,後來不是出了那樣的事嘛……”
隻能跑到偏遠的地方去做個小大夫。
其實吧,蘇大夫也不是很在乎名利地位,隻要能和夫人在一起就行。
棠鯉救了他夫人,對他來說,就是再造之恩。
他的命就是棠鯉和衛擎的了。
他知道衛擎想救的是宮裏的太後。
怎麽才能接觸到宮裏人呢?
做太醫是最簡單的方式。
“宮外也是治病救人,宮裏也是治病救人,都一樣。”蘇夫人道,笑了起來,“這太醫還得選拔,他還不一定能選上呢。”
這話就說得誇張了。
蘇大夫乃是神醫,怎麽可能通不過選拔?
蘇大夫和蘇夫人已然做了決定,這件事隻是隻會棠鯉和衛擎一聲,他們的意見,顯然也改變不了什麽。
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了。
蘇大夫和蘇夫人一走,棠鯉便靠在衛擎的懷裏。
“蘇大夫哪裏是想做太醫?是想幫我們呢。”
衛擎點了點頭,他能做的就是要保護好蘇大夫。
幾日後,蘇大夫就去參加了太醫院的選拔。
蘇大夫的醫術是毋庸置疑的,經過重重選拔,通過了太醫院的考核。
棠鯉和蘇夫人一起,去了京郊的慈恩寺,打算給蘇大夫求一道平安符。
棠鯉腹中的孩子四個月了,隻有一點顯懷。蘇夫人怕累著她,扶著她的手臂,走得很慢,仿佛她懷胎十月似的,把棠鯉逗笑了。
“我都說我一個人來就行了,你……”蘇夫人還道。
“嫂子,我也沒什麽事,在家裏待得悶。”棠鯉道。
她和一般的孕婦不一樣。
她是錦鯉穿越,身上有妖力,還有天道加持,體質好,懷孕根本不辛苦。
求好了平安符,兩人便回去了。
結果回到侯府,就聽說出事了。
來報信的是跟著蘇大夫的藥童,說蘇大夫被人押著去大理寺了。
蘇夫人和棠鯉隻能連忙趕去大理寺。
那報信的人也將事情的因果說了。
這件事便牽扯到許多年前的舊事,大概在十二年前,蘇大夫還是回春堂的大夫……
“這件事我清楚,當初有個病人來看病,那個病人的病症相當離奇,誰都治不了,誰都不敢收,找到了太遠。那是個男子,是家裏的頂梁柱,那婦人一直哀求太遠。太遠也沒有把握,但是看他們實在可憐,便決定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