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夫伸出手,發現自己身上有些髒,手便頓住了。
棠鯉拿著一塊手帕,遞給蘇大夫。
蘇大夫微微一笑,接過,拿著手帕,溫柔地將蘇夫人臉上的眼淚擦幹,然後牽起她的手。
蘇大夫、蘇夫人,還有棠鯉,三個人一起回了侯府。
回到院子。
“先洗個澡,洗掉晦氣。”蘇夫人笑著道。
畢竟在大理寺待了那麽多日,大理寺都是關押犯人的地方,確實有些晦氣。
蘇大夫洗澡去了。
蘇夫人抓著棠鯉的手:“小棠,我不知道說什麽了,就心裏高興。”
這日子就跟做夢一樣啊。
當初啊,太遠被冤枉,他們夫妻倆狼狽地離開京城,到了偏遠的李家村安家。
彼時,她重病。她時常會想,她和太遠的日子怎麽就過得這麽難呢?
她本來以為日子就那麽過下去。
她就努力活著,多陪太遠一段時日……
後來,遇見棠鯉,她的病好了,能陪太遠很久很久了。
又來到京城。
如今,因禍得福,昔日的汙名也被洗清了。
這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了。
棠鯉也為蘇大夫高興。
蘇大夫那麽好的人,一直背負著罵名,而賈順那種害人之人,反而過得好。如今,終於掰正過來,善與善報,惡有惡吧了。
待到蘇大夫洗澡出來,棠鯉便找了借口離去了,讓他們夫妻倆好好說說話。
……
晚上。
衛擎抱著棠鯉,大掌溫柔地放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親密無間。
“蘇大夫洗清了汙名,太醫院那邊會恢複他的名額。相公,我這幾天一直在想,該不該阻止蘇大夫進太醫院。其實我們還有其他辦法……”棠鯉道。
“嗯?”衛擎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障眼法,其實可以障眼法讓蘇大夫進宮。”棠鯉道。
衛擎不是沒想過,隻是……
“障眼法也有危險。以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守衛重重的皇宮中,很容易露餡。一旦露餡,後果不堪設想。”衛擎道。
不像他們在涼州的時候,那時用障眼法,根本沒人認識他們,他們想怎樣就怎樣,根本沒人發現他們身份有什麽問題。
但是皇宮之中不一樣,守衛重重,每個人都登記在冊,每個進出的人都要嚴格搜查,障眼法隻能在其他人眼中的模樣,但是不能改變其他特征。比如,把蘇大夫用障眼法,變成一個宮女,但是碰觸之後,就會發現他其實是個男子了。
兩相對比之下,可能進太醫院的危險性還低一些。
棠鯉點了點頭,她也是這麽想的。
但是,在她看來,那皇宮就是龍潭虎穴,蘇大夫去宮中,會不會有危險……
“蘇大夫的醫術你不用擔心,而且,我不會讓蘇大夫就這麽入宮的。媳婦兒,你別擔心。”
衛擎朝著棠鯉眨了眨眼,似有其他準備。
棠鯉不由得有些好奇。
“媳婦兒,想知道嗎?”衛擎突然湊近,目光炯炯地盯著棠鯉,暗示意味十分濃。
棠鯉湊近,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媳婦的唇軟軟的,衛擎很是滿意。
他打開門,對著門外的人吩咐了什麽。
棠鯉起身,由衛擎牽著手,出了門。
今晚的月色很好,院中亮堂堂的,很快,下人領著兩個小孩來了。
那兩個孩子比三寶大一些,男孩,看起來十歲左右,很稚嫩,單看樣貌,有些天真無邪,但是眼睛裏,卻有著超乎年齡的堅毅與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