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夫婦二人也擔憂著棠鯉和衛擎。
所以,在收到棠鯉的手寫信時,兩人都是一喜。
如今見著真人,看著棠鯉和衛擎都安然無恙,蘇大夫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蘇大夫,我們現在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
棠鯉將簡明扼要說了蘇大夫和衛擎要去做的事,以及危險性和緊迫性。
蘇大夫沒有絲毫猶豫:“我沒問題,都聽你們安排。”
夜色深沉。
籠罩著宅子,掩去了其奢華與熱鬧,黑黢黢,靜悄悄。
一道高大身影手持著劍,快步進了宅子,月光照在他臉上,照出其中的疲憊與戾氣。
青年快步走到一個房間前,腳步突然頓住,然後輕輕地推開門。
“是郎君嗎?”開門聲驚醒了裏間睡著的人。
不一會兒,便從裏麵走出一個長相溫婉的婦人。
她看到男人,帶著驚喜:“真是郎君,郎君回來了。”
這男人,便是禁軍副統領趙端,而這婦人,便是他的妻子。
“郎君,進去看看聰兒?”趙婦人拉著他的手道。
“我身上涼,待暖和一些,免得將冷氣過給他。”趙端長相有些凶,話語間卻透著柔情。
這若是放在其他孩子身上,未免矯情。但是放在他們兒子身上,就是必須注意的事。
聰兒太嬌弱了,隨便一場風寒,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聰兒怎麽樣了?”男人柔聲問道。
婦人的眼神暗淡了幾分:“白日裏醒了一個時辰,就睡了過去。昨日裏明明醒了兩個時辰的,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過幾日會不會再也醒不過來了?
婦人不敢往下想。
“郎君,要不要讓那大夫再來個聰兒看看?”
趙端抿著唇沒說話。
趙端這兒子來的很不容易。
他與夫人尋醫問藥七八年,才得來這麽一個兒子。
自然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然而,再小心,還是染上那莫名其妙的毛病,不知道找了多少大夫,包括宮中的禦醫,但是都無人能治,病症一天比一天嚴重。
直到遇到一位大夫,那大夫給了他藥,給聰兒吃下。
聰兒確實好轉了,沒那麽痛苦了。
但是漸漸的,又出現了另一個症狀,就是一旦不吃藥,就變得狂躁易怒,變得猙獰可怖。
趙端很快發現那大夫不是普通的大夫,而是趙殊的人。
這時候,他恍然驚覺自己掉到一個陷阱裏。
趙殊拿捏住自己的軟肋,要自己替他辦事。
唯有替趙殊辦事,才能拿到藥,讓聰兒活下去,不至於那麽痛苦。
趙端做了極其痛苦的抉擇,背棄了忠義,替趙殊辦事。
但是,他都替趙殊辦事了,聰兒為何還是一天比一天虛弱?!
“我明日去找大夫。”趙端道。
趙端身上有了暖意,才進了裏間。
綿軟的被窩中,陷著一個小小的孩子,昏黃的燈光下,依舊無法掩蓋孩子臉上的慘白。
孩子的氣息微弱,像是隨時可能消失一般……
趙端的心揪起。
就在這冷沉的暗夜裏,敲門聲突兀地響起。
“誰啊?”婦人輕聲嘟囔了一聲,去開門,很快聽到關門聲,卻沒聲響。
趙端察覺到不對勁,連忙起身,當看到房間裏憑空多出兩個人,夫人還被人捂住嘴的時候,便要去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