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上,李仲南怒道:“洪孝兒,這是在逼成王提前舉事!”
“爹,”李濂道:“成王不是本就打算提前舉事麽?”
“準備周全和突然被迫自然是不一樣的。”話的人是李顯,李顯神情陰鶩,比起從前他總是謙遜的微笑來,雖然容貌未變,如今的他卻像是換了個人般。他道:“看來皇帝是早有準備了,麗嬪的事不過是個幌子。”
“他早就知道麗嬪和成王之間有私情,卻留著麗嬪,佯作不知,無非就是在這個時候,名正言順的討伐成王。這子心機深沉,是我看了他!”李仲南恨聲道。
“父親,應當想想現在我們怎麽辦?”李顯道:“成王現在是逃走了,他的安排稍有變動。我們留在燕京城,也許皇帝會對我們很快下手。是時候做準備。”
“不用急,”李仲南平靜下來,道:“皇帝現在還不敢對我們動手,朝中我們的人那麽多,沒有把握,皇帝不會先動作。我看還是先想辦法和成王取得聯係,他在燕京城外,恰好還需要我們做眼睛。”
李顯神情有異。
李仲南看見了,拍了拍李顯的肩:“顯兒,你放心,永寧公主的事,老夫還沒有忘。雖然此次是老夫幫著成王,但也不會讓成王得償所願的那麽輕鬆,咱們李家在這場大事中,必須要占舉足輕重的地位!”
李顯笑了笑,道:“全憑父親做主。”
……
燕京城外,一輛馬車正奔走著。
這輛馬車看起來便是普通不過的馬車,像是趕路人尋常坐的那種。馬車裏,坐著兩女一男,兩個女子皆是農婦打扮,那男子像是外頭做生意的,頭上包著頭巾。
其中一個女子年紀大些,和那男子大約是夫妻。他們一左一右將年輕些的女子卡在中間。
中間坐著的人,卻是薑梨。
薑梨聽著馬車車夫和男人的對話,心裏一陣陣涼下去。馬車已經出了燕京城幾百裏了,便是家裏的人找上來,也是決計趕不上的。
那一日,桐兒替薑梨擋了一刀,白雪又將她推下馬車,薑梨一轉身跑進了人群中。那些人既然是衝著她來的,混在人群裏,也許會混淆他們的目光。誰知道才剛混進人群裏,就被人抓住了手。那時候薑梨就明白,這些裝扮成普通人的凶手,在這條街上鬧了這麽一出,殺害了許多無辜的百姓,其實都是幌子,最重要的目的,還是為了抓她。從一開始,她就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完全不曾離開。
但是誰泄露了她的行蹤?才會讓人守在這條必經之路,看起來還是提前安排好的。除了葉府的人外,就隻有薑家的人才會知道那一日她要去葉家。雖然好像葉家的人才值得懷疑,但薑梨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一個人,薑家三房。
薑家三房本來就早已被右相收買了,也可以是成王的人。成王因為永寧公主到底會遷怒上自己,拿自己的一條性命換取三房的前程,對楊氏和薑元興來,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楊氏一向很精明。
她被人抓走後,就以眼下的這幅模樣混過了城門。那時候城門還沒來得及封鎖,他們輕而易舉就通過了。那個男人給薑梨喂了一顆藥,薑梨的臉上便迅速生滿了紅色的斑痕,且不斷地咳嗽起來,不能話,也不能動彈。那女人給薑梨換上了農婦的衣服,又給她戴上了麵紗,卻還能露出一部分紅斑。路過城門的時候,對守備軍,他們二人是夫妻,薑梨是他們生病的妹妹。尋常人看見這樣咳嗽又可怕的病人當然是躲都來不及,加之他們的行令也沒有問題,便放行了。
於是薑梨就這麽被帶出燕京城,一路朝南。
與那一日被帶走,已經過了四了。薑梨也不曉得燕京城現在是什麽情況。想來舅舅和薑元柏得知此事一定心急如焚,大約在整個燕京城找她。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陰謀,他們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打算好帶薑梨出城去。
薑梨的心裏,也是很著急的。但卻有束手無策,她連動也不能動,吃東西都要那個女人來喂。隻有每晚上把她關在房裏的時候,才有暫時的自由。但也不能話,便是動彈也是有氣無力,渾身軟綿綿的,他們在她的吃食裏下了東西。
她不能話,因此也不能向這二人詢問究竟是誰綁走了她。但薑梨想來想去,也隻有成王一人了。雖然她的仇人不少,但永寧公主和沈玉容時候,敢在燕京城以這種手筆特意來擄走她的,除了成王,不會有別人。
成王留著她的命,沒有立刻將薑梨殺死,除了要為永寧公主報仇,好好折磨一番以外,大約還存在用她來威脅薑元柏的意思。隻要成王舉事途中,薑元柏不插手,成王的勝算又會多了幾成。而現在薑元柏除了一個薑丙吉的兒子,兩個女兒薑幼瑤也瘋了,就隻有薑梨一個,也許真會為了薑梨退讓也不定。
雖然薑梨認為希望很渺茫。
走了一段路,眼看著已經到了晌午,馬車在一處酒館麵前停了下來。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