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宋裡裡頷首。
雖然她對以前的事情沒記憶,但寧貴妃作為未來的婆婆,在她被罰去貞女堂時不聞不問,可見是看不上她的。
既然看不上,那突然找她,那必然是有利可圖。
宋裡裡揣著提防進了宮。
乘馬車隻能到宣武門,剩下的路便得步行。
穿過禦花園時,宋裡裡和淩水洲不期而遇。
“宋裡裡,你怎麼在這兒?”淩水洲蹙起了眉頭。
宋裡裡用腳指頭猜都知道,這貨肯定又覺得自己是奔著他來的。
懶得搭理,宋裡裡要從他身旁繞開。
淩水洲從未如此被宋裡裡無視過,心裡有些不舒服。
擦身而過時,他嗅見了宋裡裡身上的淡淡檀香,頓時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是了,宋裡裡這人雖然是個鄉下回來的粗鄙女子,但每次來見他時,身上都帶著這種香氣,可見是特意為他花了心思的。
是以,淩水洲攥住了她的手腕,“欲擒故縱的把戲你還是彆用了,太拙劣,本世子一眼就能瞧出來。”
“鬆開。”宋裡裡麵色淡然開口。
淩水洲見她這般,又繼續道,“行了,本世子今日閒來無事,陪你一會兒也不是不行,但你不許拿回去和小梨顯擺,否則到時候就連侍妾的位置也輪不到你的。”
宋裡裡狠狠翻了個白眼。
“世子殿下若真的無事,可以去趟太醫院。”
淩水洲沒聽懂,“本世子去太醫院做什麼?”
“找個醫術高超的太醫,瞧瞧腦子。”宋裡裡回答,“免得日後見了誰不待見自己,都覺得是在欲擒故縱。”
唰的一下,淩水洲臉色鐵青,“宋裡裡,你……”
宋裡裡甩開他的手,直接大步離開了。
淩水洲憤恨看著她的背影,聲音冷冽,“宋裡裡,欲擒故縱也要有個度,演過頭了便隻會叫人作嘔,今日所舉,有你跪在我麵前哭著求我原諒的時候!”
宋裡裡權當狗吠,很快便走遠了。
一炷香後,她到了寧貴妃所住的錦繡宮。
剛踏進去,便瞧見兩個宮婢在灑掃,清水洇濕了地麵,顯出玉磚裡的沁綠色。
有多奢靡,不言而喻。
寧貴妃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妃子,母家哥哥更是遠征沙場,攻打匈奴的百戰大將軍,除了頭銜外,幾乎可以說是和皇後平起平坐了。
更彆說她還有個得先皇青睞的兒子,日後必定是輝煌磅礴的。
所以即便如今聖上還年壯,也已經有不少人巴結討好,無數珍寶流水似的往她宮中送,多得用玉石鋪路,倒也顯得見怪不怪了。
宋裡裡想著,跟著小太監去了會客的花廳。
走進去,這才發現宋梨也在。
她此刻就坐在寧貴妃的身側,滿臉乖巧模樣,而寧貴妃則溫柔地牽著她的手。
兩人這模樣,倒真的是和睦得不能再和睦的婆媳模樣。
宋裡裡收回目光,向寧貴妃福身行禮。
但寧貴妃卻像是沒聽見一般,慢條斯理地撚了顆葡萄,一點點剝去外頭豔紫色的果皮。
她不回應,宋裡裡便不能起身,半屈著膝保持著行禮的動作。
時間一分一厘地劃過,花廳裡安靜得很,甚至能聽見葡萄皮被剝開的聲音。
有宮婢這時推開了雕花木門,中午的烈陽便打在宋裡裡的後背上,灼燙無比,讓她額頭很快就沁出了細汗。
寧貴妃視若無睹,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給她一個狠狠地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