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語不敢不從,怯生生地抬起頭。
“朕想起來了,你五歲時進過宮,那時候還是個粉娃娃,一晃已經這麼大了,清水芙蓉,出落得真是不錯,皇後,你說是吧?”
徐皇後方才被訓,眼下又被發問,臉色實在難看。
那淬火的刀刃般的視線,半晌才從秦心語臉上撕下,“的確年輕漂亮。”
“朕記得,你當年與朕初遇,也是這般稚嫩的模樣。”聖上回憶道。
話音裡,不見半點憤怒。
可宋裡裡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是傻子,哪能聽不出這話中彆意。
聖上非但沒有因為秦心語故意穿這套衣裳而生氣,反而……有幾分心動。
宋裡裡的衣角被輕拽。
低頭,正好和滿臉煞白的秦心語對視。
甚至,還能看見秦心語不斷顫抖的肩膀。
宋裡裡懂她的恐懼。
一來,她不願意成為後宮三千嬪妃中一個。
二來,她已經沒有守宮砂了,倘若現在直言,今日宴會上那麼多人,必定會傳得沸沸揚揚;可如果不說,那就是欺君。
欺君是要砍頭的。
宋裡裡手心全是汗,心卻已經稍稍放回了肚子裡。
聖上沒有怪罪秦心語,那這件事便還有轉機。
“沒事,我可以用軍功保你不入宮。”宋裡裡輕聲開口道。
秦心語震驚,“可、我娘說,你今日是要用軍功換退婚的。”
“救你要緊。”
退婚而已,這次沒能成功,以後也能找到其他機會的。
幫秦心語更重要!
宋裡裡在心底措辭,思考怎麼開口才能成功保下秦心語。
安樂郡主卻不淡定了。
“皇叔,她穿這身衣裳,你不罰她也就算了,怎麼還……還……”
不說還好,這一說,宋裡裡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
安樂郡主有些心虛,挪開了視線。
可宋裡裡已經猜到,這件事必定和安樂郡主脫不開乾係!
隻是原本安樂郡主是想借此害她,卻不曾想玩脫了。
聖上非但沒有發火,反而瞧上了秦心語,有納入後宮的意思。
所以,安樂郡主急了。
宋裡裡微眯杏眸,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當著眾人的麵,宋裡裡直接跪下了,雙手抱拳行禮,“聖上,其實今日秦心語穿這一身,都是臣女和安樂郡主的主意。”
什麼?!
安樂郡主愣怔,而後急得跳腳,“你滿嘴噴什麼沫子,這件事與我有什麼關係!”
“不是安樂郡主說,與秦心語投緣,想認她做義妹,但又找不到合適的契機,這才想出這個法子的,想讓聖上先注意到秦心語,覺得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這才方便開口呀。”
說著,還上前挽住安樂郡主的手臂。
狀似親密,實則低聲提醒,“你可以不承認,可等秦心語進宮當了妃子,便是你的長輩,更彆說,若是皇後知曉,是你整出這麼個餿主意,往後宮塞了個勁敵,她會如何想你?”
瞧著聖上對秦心語有意,徐皇後可是臉都氣綠了呢!
安樂郡主身子一抖,嘴卻很硬,“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宋裡裡微笑,“聽不懂也無妨,承認我說的話就行。”
“你、我隻是不想她進宮猖狂,記住了!”安樂郡主狠狠剜她一眼。
而後咬牙開口,“的確如宋裡裡所言,我與秦心語很投緣,很想和她做姐妹,望皇叔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