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近宋梨一直故意在她麵前找茬,顯然是在做鋪墊。
現在鋪墊夠了,自然就動手了。
可,她不能讓宋梨如願。
婚可以退,但不能是這樣退。
真要是被扣上了被惡鬼纏身的罪名,讓宋梨如願,日後不管她做什麼,宋梨都能搬出這套說辭來對付她。
更彆說,今日遭的罪,都要一一向宋梨討回來!
心中想著,再抬起頭時,卻發現倉頡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複雜深邃,意味不明。
但隱約的,好像能從中窺見一絲……妒忌?
等宋裡裡再想仔細看時,那雙黑眸裡又什麼都不剩下了。
他沒接茬,隻是繼續給宋裡裡擦藥。
上身的傷口都擦了一遍,便輪到了雙腿上。
褲腿被卷起來,露出了宋裡裡瑩潤白皙的兩條腿,鐵絲戳出的傷口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窟窿,看上去觸目驚心。
倉頡一言不發的上藥,帶著薄繭的指腹將藥膏打轉化開。
還以為他沒聽見,宋裡裡便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請求。
結果下一瞬,倉頡手上的動作便猛地加重,按在傷口上,疼得宋裡裡倒吸涼氣。
剛要發出聲音,倉頡的手便捂了上來。
“什麼動靜?”門外的壯漢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打算推開門進來查看。
旁邊的人卻又攔住他,“能是什麼動靜啊,肯定是她疼得受不住了唄。”
“嘖,這娘們也算是夠能忍的,咱們把她拖過來也快四個時辰了吧,居然能撐到現在才喊出聲,我還以為她真不知道痛呢。”
“就是啊,這繩子我先前用來捆家裡的年豬來著,你猜怎麼著,那豬一直叫,吵得我耳朵都快聾了,後來割開脖子放了血,它還哼哼唧唧了好半天才斷氣呢。”
“這麼說的話,宋三小姐比你家的年豬強啊!”
祠堂外爆發出一陣笑聲,此起彼伏。
宋裡裡是真覺得吵,但同時鬆了口氣。
沒進來發現倉頡存在,萬幸!
她抬眸,想示意倉頡鬆手,她被捂得快喘不過氣了。
下一瞬,卻怔住了。
隔著黃金麵具,她仍舊能感覺到倉頡此刻的情緒。
很生氣,身上散發著濃濃的寒氣。
倉頡的目光與她交彙,緩緩鬆開了手,“為什麼忍著不喊痛?”
“喊痛也沒有意義,”宋裡裡回答道,“我說痛,他們又不會就放過我,反而會覺得我真是脆弱,以此取笑我,倒不如忍著,等到時自證了清白後,再好好收拾他們。”
說起自證清白,宋裡裡眼神裡帶了幾分期盼。
“倉頡,如果你實在不想幫我跑這個腿的話,那你可以去太傅府幫我找秦……”宋裡裡已經開始思考彆的對策了。
秦心語性格比較直率,牽扯進來容易意氣用事傷到自己。
可眼下,她也沒有彆的辦法了。
宋裡裡隻能搏一搏。
“我幫你。”倉頡緩緩開口,打斷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