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東西?”安樂郡主滿臉不解。
“護衛軍給我吃的,將死之人吃了都能多吊兩口氣的那個藥丸。”
那藥丸真的很有效,她吃完之後,感覺全身的經脈都順暢了,也感覺不到身上的疼,整個人神清氣爽。
安樂郡主仍舊搖頭,“我沒聽說過這東西,確定是我的人給你的嗎,要不我把人叫來問問?”
聽聞這話,宋裡裡眼眸微沉,心中想到了什麼。
直接拒絕後,她走出了客棧,然後進了一家藥鋪。
在裡頭買了點東西後,提著走出來。
外頭的光線有些強,照在軟劍上更為耀眼。
宋裡裡用力攥緊,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倉頡的模樣。
那顆榮身丸,應該就是他給的。
藥鋪的掌櫃說,榮身丸這東西是西域那邊才有的藥,極為珍貴,而且能做這藥丸的人早已過世,世上剩下的那些,用一顆少一顆,彌足珍貴,千金難求。
可就是這麼寶貝的藥丸,倉頡就直接給了她……
可她卻沒什麼可以報答倉頡的。
不、不對。
還是有可以報答的辦法!
聽說晉州城的黑市裡有位鬼醫,醫死人活白骨,幾乎就沒有他治不好的病。
若是能找到他,求到可以治療傷痕的藥,就能讓倉頡不必整日頂著那張麵具示人了。
想到這兒,宋裡裡的眼神都清明了幾分。
但現在還不是去黑市的時候。
她回到侯府,卻沒進去,而是弄了一匹馬,在後門隱蔽處蹲守著。
約莫一個時辰後,有兩個下人裹著一張草席出來,然後將草席丟進早就準備在巷子的馬車裡。
馬車似一陣風,瘋狂往城外跑。
宋裡裡也騎馬跟上去,不遠不近,沒有被發現。
等出了城,馬車停在了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
草席被一腳踹下馬車,隨即,老侯爺也緩緩走了下來。
他就站在那草席旁邊,負手而立,任由狂風吹得他的胡須左右搖擺。
又是半株香過去,地上的草席忽然動了起來。
一隻手,艱難地將草席給扯開,露出被擋住的臉龐。
此人正是天一道長。
嗅到空氣,她猛烈地咳嗽,好半天才終於緩過來,緩緩地坐直了身子。
“老侯爺果然是信守承諾之人,說給我假死藥,就真的是假死藥。”
“彆廢話了,給你的那筆銀子呢,在哪兒?”老侯爺麵色慍怒,催促著問道。
“那筆銀子,我放在城南的破廟裡了,佛像下麵有個缺口,都藏在裡麵呢。”
老侯爺聞言,麵色稍稍緩和,“你最好彆騙我,否則我會讓你知道後悔二字怎麼寫的。”
“我騙侯爺有什麼好處,城南破廟距這兒也就十裡,騎馬很快就能打個來回,而我拖著這副身軀根本走不遠,被你發現,不就真的死了嗎?”
“你能弄清這點就好。”老侯爺滿意地點點頭。
繼而朝著馬夫使了個眼色。
馬夫立馬調轉車頭,奔著城南的破廟去了。
而天一道長也強撐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前走,打算離開這個地方。
忽然,她眼角餘光撇見老侯爺在朝自己靠近,並且袖子裡隱隱約約露出了閃著寒光的匕首!
“你!你想乾什麼,我們不是說好的嗎,隻要我不供出宋梨是主謀,你就用假死送我出城。”天一道長大驚失色,“老侯爺,你怎可言而無信!”
老侯爺臉上刻滿了冷漠,“若你活著,便有可能會將這個秘密公之於眾,隻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更何況,我承諾的已經兌現了。”
用假死將天一道長送出城,又沒說一定要讓她活著離開啊!
天一道長慌亂到了極點,努力往前跑。
可她畢竟受著傷,根本跑不快,還身子發軟直接跌倒在地,隻能看著老侯爺離自己越來越近。
然後站在自己麵前,高高舉起了那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