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裡裡不明所以,跟進去看,才發現籽棉是去翻紗巾了。
繡著小花的紗巾裹在脖頸處,正好將沈海萍掐出的那圈紅痕遮住。
“外頭那些人嘴巴最碎了,瞧見這紅痕指不定又要傳出什麼閒話來,以防萬一,先擋住。”籽棉說道。
宋裡裡心頭泛著暖意,應了聲好。
籽棉特意給絲巾打了個漂亮的追雲結,多了幾分俏皮的感覺,沒有絲毫突兀。
甚至走出侯府時,被幾個丫鬟瞧見了,還生了效仿的心思。
宋裡裡並不在意這些。
她出了侯府,便直奔城南的賭坊而去。
大白天的,賭坊便已經熱鬨非凡。
宋裡裡挑開簾子走進去,差點被熏得又退出去。
酒氣,腳臭味,汗臭味,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氣味混在一起,發酵得直衝天靈蓋。
宋裡裡感覺眼睛被辣得睜不開。
“小姑娘,來賭什麼啊?”賭坊的打手見宋裡裡長得漂亮,忍不住上前搭話。
“我找人。”
“找誰,爛賭的爹,還是屢教不改的丈夫啊?”打手仍舊笑嘻嘻,“你說個名字,這片是我的場子,你說找誰,我立馬給你拎出來。”
宋裡裡眼神淡漠地掃過打手,“我找老許頭。”
打手瞳孔狠狠一縮,表情都跟著嚴肅起來,“你誰啊,誰讓你來的,這地方不招待你這種嫩苗小女娃,出去!”
他趕人,宋裡裡便愈發確定,自己是來對了地方。
老許頭,是黑市的引路人。
沒他帶路,是根本進不去黑市的。
而想要找到老許頭,就得來賭坊,這是他的老窩!
這件事情,是宋裡裡在貞女堂乾活的時候,聽幾個老嬤嬤閒聊說起的。
本來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運氣這麼好,一次就撞對了。
“我有不得不見他的理由,還請大哥行個方便。”宋裡裡很會來事,直接往打手的手中塞了一錠銀子。
打手看見錢,表情瞬間就變了。
掂了掂那銀子的份量,他嘴角綻放開笑容,“找老許頭是吧,他在裡屋呢,我帶你過去。”
宋裡裡便跟著去了裡屋。
繞過屏風,打手讓她站著等,自己進去說幾句。
很快就回來告訴宋裡裡,可以進去了。
宋裡裡便走進去,瞧見老許頭正坐在賭桌上,手裡捏著幾顆骰子打磨,擦得骰子鋥亮反光。
“許老爺子,我想去黑市見那位毒醫,煩請你帶一下路。”宋裡裡開門見山,十分恭敬地開口。
老許頭盯著她看,嘖了好幾聲。
宋裡裡覺得有點奇怪,但畢竟有求於他,便沒有做聲。
老許頭打量了好半天,這才開口,“你去見毒醫,要求什麼藥?”
“我也說不好,”宋裡裡搖頭,“目前我弄不清他到底是什麼病情。”
聞言,老許頭來了興趣,“他?是個男人啊?”
“是。”宋裡裡點頭。
“什麼樣的男人啊,值得你特意去黑市為他找毒醫?”
宋裡裡毫不猶豫地回答,“他救過我。”
還想再說幾句,但老許頭卻已經雙眼發光的答應,“行,你可以去黑市。”
話落又轉個調,“但我今天很忙,沒空親自帶你去,這樣吧,那邊有條地道,你遇到彎就往右拐,應該能很快追上前頭那位,他正好也是要去找毒醫的,你讓他領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