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裡裡被圈在懷中,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人便已經被抱著送上了馬車。
那人的手也隨即從她身上撤去。
原來,對方隻是想幫她上馬車啊。
“多謝。”宋裡裡看不見,隻能朝著剛才的方向開口。
下一瞬,馬車又沉了下,似乎是剛才那個人也上了馬車。
他就坐在了自己旁邊,馬車裡空間逼仄,兩人的腿便碰在了一起。
透過布料,依稀能感覺到男人的體溫。
宋裡裡有點懵,想說這是自己花錢租的馬車,怎麼這人也跟著上來了。
而馬夫卻開口了,“兩位坐好了吧,那我就啟程了,放心,一個時辰內,保準將兩位送到城裡頭。”
宋裡裡便沒說話了。
看來,對方是打算蹭她的馬車一起回去。
畢竟方才扶著她上了馬車,坐一輛馬車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宋裡裡便沒有開口。
隨著一記揮鞭,馬車已經朝前行進。
宋裡裡沒做好準備,身子往前踉蹌撲去。
就要磕上馬車時,那人再次伸手,將宋裡裡穩穩當當的扶了回去。
“多謝!”宋裡裡忽然就有點慶幸,自己沒有將這人趕下馬車了。
若是沒有他,剛才自己怕是要被磕得頭破血流了吧?
隻是——
這人不用蒙眼嗎,為什麼感覺他像是能看見似的,出手如此精準。
宋裡裡蒙著眼也看不見,在心裡一通亂猜。
猜不出個所以然,然後便放棄了。
馬車還在繼續往前行進。
每一次經過顛簸處,那人都會扶住宋裡裡,不讓她被磕了碰了。
宋裡裡實在好奇死了,顛簸得那黑色緞帶有些鬆,她悄悄從下麵的縫隙去瞧。
隻能瞧見那人的鞋子。
一雙墨藍色的靴子,尖頭處繡了祥雲卷草圖案,上頭還有泥點子,還沒乾,應該是剛濺上去沒多久。
宋裡裡想起了那條暗道。
其中有一截道,便是要穿過地下河,河邊潮濕泥濘,經過時難免會沾上泥巴。
這人應該也是在那兒沾上的泥點,看這樣,怕是跟她前後腳到的黑市。
然後,又這麼碰巧,前後腳一起從黑市離開。
該不會,是跟蹤自己的吧?
宋裡裡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瞬間警惕起來。
她假裝不在意的仰起頭,想從那條窄小的縫隙裡偷瞄。
但男人已經看穿她的心思,大手隨即覆上,嗓音低沉喑啞,染了幾分無奈,“彆壞了規矩。”
好吧!
宋裡裡感覺自己在這個男人麵前,不管什麼念頭都會無所遁形,隻得作罷。
可男人似乎已經對她失去了信任,大手始終壓在她的鼻梁上,沒有要撤去的意思。
他的虎口貼在宋裡裡的臉頰上,很乾爽,帶著溫暖的觸感,像極了春日裡的初陽。
宋裡裡被這樣捂著眼睛,竟然莫名的放鬆,生出了幾分困意來。
眼皮越來越沉,宋裡裡居然直接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