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萍匆匆趕去騰星閣,急得路上差點摔跤。
一進去,便是對著宋裡裡劈頭蓋臉的罵。
“我生你沒求你要怎麼孝順我,但你起碼彆把這侯府給拆散了吧,早知如此,我不如伸手進肚子裡把你掏出來直接弄死,生出來便是個禍害!”
這樣的話,宋裡裡已經聽了很多很多。
可現在聽到,仍舊感覺喘不上氣,呼吸裡細細密密地痛。
她的指甲嵌入掌心,身體上的疼痛才分散這精神上的折磨。
“若世上真有後悔藥,侯夫人的確應該吃一顆,免得生下宋極星這種衣冠禽獸,亦或者,後悔你怎麼光生不教,養出這種兒子來。”
“宋裡裡,你有完沒完啊,罵我也就算了,怎麼能連帶著娘也一並指責,你太不孝了!”宋極星眼睛全然猩紅了。
頓了頓又道,“還有,我怎麼就衣冠禽獸了?不就是綁了她過來嗎,隻是讓她幫點小忙而已,至於叫你對我痛下殺手?”
“那叫小忙?”宋裡裡質問,“你差點毀了她的清白!”
沈海萍擰眉,站在自家兒子那頭,“她不過是個丫鬟而已,若是覺得委屈,大不了日後不做通房,給個小妾的位置當就是了。”
“什麼,娘,你搞錯了吧。”宋極星瞪大了眸子。
沈海萍拍他的肩膀,“當小妾也就可以了,沒地位沒學識的,總不能還當上平妻了吧,想攀高枝,撒泡尿先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再說!”
“什麼小妾平妻的,我根本沒對她做什麼,怎麼就要把她收進後院了啊。”宋極星懵了。
“是沒做什麼,還是沒來得及做什麼?”宋裡裡眼神如同淬了毒,恨不得把宋極星煉化了。
宋極星卻是滿臉委屈模樣,“我不就讓她過來洗衣裳嗎,如果不是你,我何至於院子裡的下人都被撤走,讓她來替你‘還債’,洗幾件衣裳而已,這怎麼了?”
這都是宋裡裡欠他的。
怎麼就扯到什麼小妾平妻上去了。
聞言,宋裡裡蹙起了柳葉眉。
到此刻,宋極星還在裝嗎?
顯而易見的事實,他裝傻充愣怎麼可能逃得過去。
而且按他平日的性格,怕是會直接跳得八丈高,將一切過錯都推到籽棉身上,說什麼都是籽棉勾引了他之類的。
現在這情況,不對勁。
旁邊的沈海萍也有些懵。
“極星,這滿地撕碎的衣裳,還有她裹成這個樣子,你說隻是讓她來洗衣服?”
怎麼看怎麼不像啊!
“這不就是宋裡裡過來鬨脾氣,把我的衣服都給撕碎了,這樣籽棉就不用洗了嗎?”宋極星反問道。
至於籽棉為什麼裹成這個樣……
他從進屋到現在,眼神都沒有在籽棉身上停留過。
一個奴婢而已,他哪有興趣關注。
“不、不可能。”籽棉聲音顫抖,卻還是鼓起勇氣開口,“二公子你把我帶到這兒之後,就拿繩子把我捆起來,還蒙住我的眼睛,塞住我的嘴巴,將我的衣服統統都給撕碎了。”
“你放什麼狗屁!”宋極星聽不下去,咆哮著打斷了籽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