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新娘子可真有勁。
喜娘捂嘴笑。
踢了香爐,果然花轎不顛了,然而也隻消停了一刻鍾,花轎又開始顛簸起來,蘇棠撩著珍珠麵簾找了一圈,花轎內沒香爐可踢了,她扶著鳳冠問喜娘,“這回踢什麽?”
喜娘一臉尷尬。
頭一回顛轎是習俗,這回可不是了。
人家靖南王府對她這個過門的大少奶奶不滿,存了心給她苦頭吃呢。
蘇棠顛簸的作嘔,“讓花轎停下,我快要吐了。”
喜娘嚇道,“姑娘,你可不能吐花轎裏。”
她當然知道不能吐花轎裏了,那惡心的是她自己。
喜娘趕緊讓轎夫消停,轎夫麵無表情道,“是二少爺的吩咐。”
他們隻是聽吩咐辦事,二少爺不說停,他們不敢不聽。
喜娘又去找靖南王府二少爺。
雖然是衝喜,但不論是信王府還是靖南王府對這場婚禮都很看重,十裏紅妝,吹吹打打,靖南王府大少爺昏迷不醒,則由二少爺代為迎娶。
隻是這二少爺臉色很不好,騎在馬背上道,“繼續顛!”
喜娘灰溜溜的回去,蘇棠坐在花轎裏,被顛來倒去,胳膊後背不知道撞了多少回,撞的喜娘都不忍心聽,沒見過這麽折騰新娘子的。
好在信王府離靖南王府不遠,趕著衝喜也不像尋常人家繞著京都走一圈,很快就到靖南王府了。
好不容易花轎不顛簸了,又鑼鼓喧天,禮炮齊鳴,幾乎把人的耳朵震聾。
禮節一應俱全。
花轎停下後,靖南王府二少爺射花轎,然後就是請蘇棠下轎。
蘇棠趕緊把蓋頭蓋上,隻見轎簾掀開一角,一柄玉如意伸了進來,畢竟不是真的新郎官,不能有肌膚之親。
隻是蘇棠才抓住玉如意,就被用力往前一帶,蘇棠剛顛簸了那麽久,還沒有從暈眩中安定下來,再加上受驚,被外頭太陽光一刺,極力壓製的嘔吐感席卷歸來,帶著排山倒海之勢。
“嘔……”
蘇棠壓製不住,吐了對麵之人一身。
玉如意脫手,隨之而來的是清脆碎裂聲。
喧鬧的場麵一下子就寂靜了下來。
靜的可怕。
玉碎人亡。
不是好兆頭啊。
而且那玉如意還是當今皇上禦賜……
靖南王二少爺謝柏珩臉色之陰鬱暴戾,來觀禮的人都擔心他會一個控製不住讓新娘血濺當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蘇棠吐了靖南王府二少爺一身,最直接的結果是和她拜堂的不再是人,而是臨時抓來的公雞。
禮成之後,她也沒有如司儀喊的那般送入洞房,而是送入了……柴房。
柴房的門因為平常多緊閉,打開時,一股子刺鼻味道撲麵而來,實在是難聞。
而且門打開時,正有兩隻老鼠在做著不可描述的事,興致正濃,突然被人驚擾、圍觀,嚇的直往柴堆裏鑽。
蘇棠驚呆了,畢竟以前沒見過這麽刺激的場麵。
身後的婆子沒耐心,一把推在她後背上,“快進去!”
蘇棠被推了一踉蹌,一起被關進來的還有她的貼身丫鬟半夏,以及那隻被臨時拉來拜堂的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