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讓半夏給她找一副銀針,當時要的急,半夏趕不及出府買,找信王府藥房小廝拿的,這事瞞不過信王府。
但逮住她要了副銀針就妄想逼她認了,那是癡心妄想,蘇棠淡聲道,“我隻是覺得衝喜是無稽之談,治病救人是大夫的事,隻能本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看能不能瞎貓碰上死耗子把謝大少爺紮醒過來。”
輕鬆的語氣,卻是聽的一屋子人心顫抖了半晌緩不過來,沒見過這麽把人命當兒戲的,她也不怕把人謝大少爺紮的一命歸西。
許氏更是嚇的後背湧起一陣冷汗,“簡直是胡鬧!”
蘇棠委屈道,“衝喜就不胡鬧了嗎?好歹我把人謝大少爺紮的生龍活虎了。”
許氏啞然。
雲三太太雙眸赤紅,蘇棠看著她,眸底平靜如一灣寒潭,深不見底,沒來由的叫雲二太太一陣心慌,隻見蘇棠朱唇輕啟,“雲二姑娘從落水那天就昏迷,我出嫁當日,她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我不知道雲三太太為何突然質問我對雲二姑娘做了什麽,難不成她之前昏迷是假,我出嫁之後才真的昏迷不醒?”
猜的一點不錯,說不是她動的手,雲三太太絕不信。
可蘇棠一臉你不承認你女兒算計我,就等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表情,外帶幾分有恃無恐,反正她已經出嫁了,謝柏庭還靠著她衝喜救命,她就算想要她償命也鞭長莫及。
世上沒那麽多兩全其美的事,是死扛著要麵子還是要女兒的命——
她雲三太太隻能選一個。
屋子裏陷入靜謐,蘇棠看著許氏道,“娘,相公陪我高高興興的回門,沒想到會鬧出這麽多不愉快來,我就不該回來,還是等雲二姑娘醒了,我再來給她賠不是吧。”
許氏點頭,要送蘇棠走。
雲三太太哪肯放蘇棠離開,她昨天派人去靖南王府就沒把人接回來,今兒是回門的日子,靖南王府不能不放人,往後就不一定了,她也不想女兒一直昏迷著,葭兒一日不醒,她就不安一日。
蘇棠態度堅決,沒得商量。
雲三太太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小輩拿捏住,實在沒辦法的她走到信老王爺跟前,撲通直接跪下了,聲淚俱下:
“葭兒心疼我和老爺,怕翊兒出事,我和她爹受不住打擊,說什麽也要留在府裏守著我和她爹等翊兒回來,偏靖南王府又不通融,無奈之下,才想到借落水拖延……我沒想到靖南王府會要蘇姑娘替嫁……”
蘇棠咋舌,見過巧舌如簧的,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把死的都能說成是活的,明明是自私自利,到她雲三太太嘴裏倒成了自己女兒孝心一片,還把過錯全推給靖南王府。
她女兒昏迷不醒了,靖南王府又要人衝喜,病急亂投醫要她替嫁很難預料嗎,除非沒長腦子。
蘇棠心疼原主,死的太不值當了,她冷笑道,“不愧是京都,天子腳下,就是容易長見識,我還沒見過隻顧著孝敬爹娘,不顧年邁的祖父祖母的,得虧老王爺老王妃扛住了,要是有什麽好歹,我萬死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