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聽到這裏,和半夏一樣的表情,默默轉身回去了。
謝柏庭臉都疼紫了,“她說什麽了?”
陳青嘴角艱難扯開,“大少奶奶的丫鬟幫大少爺你說好話了,大少奶奶說她是在幫你,回頭爺沒準兒還經常求她給您捏肩。”
說到最後,陳青聲音弱的幾乎要聽不見,因為謝柏庭抬了抬肩膀,才抬了個半高就忍不住耷拉了下去。
說大少爺胳膊從此廢了,他都相信。
謝柏庭胳膊抬不起來,一來是肩膀用不上力氣,二來是被陳青的話氣的。
他腦子犯抽才會求她給他捏肩!
謝柏庭坐在輪椅上生氣,但氣歸氣,一點要暈的感覺都沒有。
他就那麽坐著,漸漸的,肩膀就沒那麽疼了,然後——
渾身舒坦。
謝柏庭,“……”
舒服到什麽程度,他覺得先前肩膀疼炸裂都可以忍受了。
謝柏庭神情變化,陳青看的一清二楚,心下對蘇棠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隻是疑惑也更大了,既然大少奶奶醫術這般高超,為何出嫁當日會想不開尋死呢?
這回蘇棠進書房,果然謝柏庭沒派人去找她,倒是半夏膽小,不放心,回屋看了兩回,確定謝柏庭沒事,才放下心來。
到吃晚飯的時辰,丫鬟來請,蘇棠才回去。
一頓飯,誰也沒說話。
晚間沐浴,半夏拿一套嶄新裙裳過來,蘇棠見了道,“穿我自己的衣服。”
半夏看著她,茫然道,“這都是姑娘你的啊。”
蘇棠扶額,姑爺叫的那麽順口,怎麽就一點不會揣摩人家的心思呢,“你沒看出來你家姑爺不喜歡看我穿雲二姑娘的衣服嗎?”
半夏就算沒看出來,現在蘇棠這麽說,她也反應過來了啊,氣鼓了腮幫子,“姑爺也真是的,這些衣服都是嶄新的,雲二姑娘一次也沒穿過,他也沒見雲二姑娘穿過啊。”
誰知道他在矯情什麽,有本事人家走過的路也別讓她走啊,曬過的太陽也別讓她曬了,蘇棠捏了片玫瑰花瓣,隨口道,“不讓穿就不穿唄,我又不是沒衣服穿了,做人不能一點骨氣都沒有。”
半夏重重的點了下頭,又苦惱道,“可不穿的話,姑娘就真沒衣服穿了。”
蘇棠,“……”
“我就一件都沒有嗎?”蘇棠聲音拔高,不敢置信。
“除了兩件肚兜,其它的都是信王府給雲二姑娘準備的,”半夏回答的很嚴謹。
嚴謹到蘇棠想直接把自己悶死在浴桶裏算了,深呼吸,蘇棠道,“行吧,好歹還有兩件肚兜是我的,去拿來。”
門外,謝柏庭洗完澡回來,正好聽到這幾句,他腳步一滯,飛快轉身出去了。
走的急,關門聲有點大,蘇棠聽得一愣。
我去!
剛剛不會是謝柏庭吧?!
她的意思是穿自己的肚兜,但沒說隻穿肚兜,不穿外衣了啊,她就算有骨氣,也沒有有骨氣到這種程度,他應該不會誤會吧?
背靠浴桶,蘇棠一臉的生無可戀,半夏翻箱倒櫃了半天,浴桶裏水都涼了,才把肚兜翻出來。
蘇棠從清州進京,帶了幾套喜歡的裙裳,但再漂亮也配不上她現在的身份,信老王爺的孫女兒,皇親貴胄的衣服和尋常人家穿的大不相同,那些衣服和她的身份比寒酸了些,進信王府第二天就沒穿了,一時間來不及做,正好繡房給雲二姑娘做了好幾套新衣服,就勻了三套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