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柏庭扶了下額頭,人家成親幫媳婦畫眉,到他這裏卻是幫媳婦束發。
換好男裝,陳青就趕著馬車回信王府。
蘇棠和謝柏庭一起走的,回來隻謝柏庭一人,李管事都奇怪,但沒敢多問,到了雲三老爺住的院子,蘇鴻山沒見到蘇棠,蹙眉道,“棠兒人呢?”
謝柏庭道,“她被賈大夫留下幫著煎藥了。”
蘇棠剜了謝柏庭一眼,就不知道給她找個好聽一點的姓嗎,賈大夫賈大夫的喊她,聽的她心驚肉跳好麽!
謝柏庭放心把他女兒留在賈大夫處,蘇鴻山便沒多問,看向蘇棠,“賈大夫,請。”
蘇棠輕點了下頭,然後進內屋。
屋內,趙院正正在給三老爺施針,丫鬟稟告信老王爺大夫來了,趙院正銀針都要紮下去了,當即收了手,起身給大夫騰位置。
等轉過身看到蘇棠,趙院正狠狠愣了一下,雖然蘇棠戴著麵具,看不清她的容貌,但辨別年紀的方法很多,這大夫年紀之輕,超乎趙院正的想象,他以為信王府要請的怎麽也是位七老八十輕易不再出手的老大夫……
雲三老爺躺在床上,形容枯槁,臉色蒼白,氣若遊絲,甚至眼神都開始混沌,想說話,但嘴張了張,愣是沒力氣說出口,情況確實很危險了,若沒辦法醫治,也就一兩個時辰的事了。
蘇棠坐下給雲三老爺把脈,把的很仔細,而後把趙院正紮的針拔起,又給雲三老爺紮下,手法之快,穴位之精準,趙院正肅然起敬。
施針完,蘇棠起身去開方子,放下筆,蘇棠吹幹墨跡,交給李管事道,“盡快把藥煎上。”
李管事看向信老王爺,不知道要不要把方子給趙院正瞧瞧,信老王爺擺手,李管事就趕緊下去抓藥。
然而前腳出門,後腳李管事又回來了,快步走到蘇棠跟前,道,“賈,賈大夫……您這藥方子是不是寫錯分量了?”
“我雖不懂醫術,但經常給三老爺抓藥,知道附子是劇毒之物,用五錢都要小心謹慎,您這方子上寫著五兩……”
剛剛李管事隻匆匆瞥了藥方子,驚的他直接絆倒門檻,往前踉蹌了好幾步,差點就直接摔下台階了。
趙院正倒吸了一口涼氣,“用五兩附子?”
便是他恩師用附子救人,也隻用過三兩的藥量啊,這藥方之生猛,是他生平僅見了。
趙院正快步過去,從李管事手裏接過方子,瞥了一眼,看蘇棠的眼神就激動了,“是你。”
蘇棠心咯噔一下跳起來。
這兩個字對蘇棠的殺傷力不要太大。
趙院正為何突然說這話……
難道她寫個藥方子還能把自己暴露了?
她在別處也沒留下過墨寶啊。
蘇棠極力穩住心神,那邊信老王爺走過來,問趙院正,“藥方有問題?”
趙院正忙道,“這藥方用藥很猛,我之前未曾見過,是以藥效如何,我也不敢說,不過這字跡……”
“之前康王妃病重,清陽郡主不知從何處弄來張方子,用藥就很大膽,康王妃吐了一晚上,看似很慘,但效果卻是極好,幾副藥下去,康王妃已消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