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私生子——
就沒好聽的話了嗎?
蘇棠扭眉,“鎮國公府二老爺不是沒找到屍體嗎,沒準兒還活著呢。”
謝柏庭搖頭,“絕無可能,當年那一戰,父王也在,射中沈二老爺心口的那支箭是從背後射來的,殺他的不是敵軍,是自己人。”
“不偏不倚,正中心口。”
“這麽多年,父王一直自責沒能把沈二老爺的屍體從戰場上帶回,讓他的屍體被敵軍踐踏成泥。”
說到最後,謝柏庭的聲音沉悶,眼神晦暗。
鎮國公府的覆滅就是從鎮國公府二老爺死於戰場開始的,雖然鎮國公府二老爺就算沒死在戰場上,也難逃過滅族之禍,像他的大哥那般被斬首示眾,可身為將軍,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浴血奮戰,保家衛國,敵人的金戈鐵騎要不了他的命,卻被自己人從背後放冷箭給滅了,當真是死不瞑目。
作為靖南王的兒子,謝柏庭從小就知道,隻要他活著,終會有上戰場的一天。
父王和他說這樁陳年往事,是告誡他有朝一日上了戰場,不僅要麵對迎麵殺來的敵人,更要防備來自身後的冷槍暗箭。
將軍——
不僅要守衛疆土,讓百姓安居樂業,也要護好自己,免於父母妻兒擔憂。
謝柏庭沉默半晌,把鑰匙放入抽屜後,便和蘇棠回屋就寢。
轉眼,兩天過去了。
謝柏庭的傷寒恢複了七七八八。
屋內,蘇棠歪在小榻上翻書,半夏端糕點進來,笑的眉眼彎彎,“世子妃,你嚐嚐這糕點做的怎麽樣?”
半夏把一盤子海棠糕放到蘇棠手邊小幾上。
糕點精美,看著就有食欲。
蘇棠拿起一塊,輕咬一口,嘖嘖稱讚,“這糕點甜而不膩,還有淡淡的海棠花香,很不錯,誰做的?”
“是茯苓做的,”半夏歡快道。
蘇棠驚訝,“茯苓?”
她怎麽不知道茯苓還會做糕點?
半夏捂嘴笑道,“茯苓在信王府養了那麽久的傷,怕她悶壞了,秋葵姐姐時不時的就去陪茯苓說話,這海棠糕是秋葵姐姐教茯苓做的,方才許媽媽進廚房,茯苓跟著去的,一時手癢,就試著做了,沒想到還挺好吃。”
確實很不錯,蘇棠吃了一塊,又拿了一塊,道,“茯苓呢?”
剛問完,茯苓的腳步聲就傳了來,半夏轉身看她,“你不是去藥房煎藥去了嗎,怎麽回來了?”
這幾天一直是半夏煎藥,隻是茯苓這三個月一直臥床養傷,人都閑壞了,如今斷腿徹底痊愈,她就閑不住搶了半夏煎藥的活。
茯苓上前,看著蘇棠道,“世子爺說他不吃藥了。”
不吃藥了?
蘇棠眉頭一攏。
作為大夫,最不喜歡的就是擅作主張的病人了。
蘇棠把糕點塞嘴裏,隨手用帕子擦了下手,就下了小榻,茯苓彎腰幫蘇棠把鞋提上,蘇棠就邁步出了門。
剛出門,就碰到謝柏庭走過來,蘇棠還沒開口,謝柏庭先道,“你陪我去母妃那兒一趟。”
一打岔,蘇棠就忘了找謝柏庭什麽事了,思緒被謝柏庭牽著走,“你找母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