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知道寧王和宋國公接不到人,他也在這事發愁呢,太後畢竟是太後,讓太後去刑部大牢接兩個小輩,這是不可能的事,太後拉不下這個臉,也沒人敢開這個口,雖然太後是咎由自取,但皇家威嚴也不能踐踏到這種地步。
但忠勇侯和南疆、東厥還有東雍等簽的契約又迫在眉睫,耽誤不得。
“宣信皇叔和靖南王進宮見朕,”皇上道。
這邊公公去請信老王爺和靖南王,那邊寧王和宋國公到了刑部大牢。
寧王和宋國公身份尊貴,又是來太後口諭,暢通無阻的到了關押蘇棠和謝柏庭的牢房前。
蘇棠正無聊的撐著下顎,用茶水在桌子上作畫,謝柏庭坐在一旁給她打扇子,一臉的寵溺。
寧王和宋國公到牢房前了,誰都沒抬一下眼皮看他們,還是獄卒提醒道,“靖南王世子世子爺,寧王和宋國公來宣讀太後口諭……”
兩人這才抬頭。
寧王道,“太後讓你們即刻進宮。”
寧王冷漠的語氣在幽暗的刑部死牢裏傳開,直接把蘇棠整不會了。
她雖然惱太後多管閑事,把她和謝柏庭下了獄,鐵了心要給太後一點苦頭吃,但她還不至會覺得太後會親自來刑部大牢,派寧王來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他們連皇上的麵子都沒給,朝廷現在又有求於他們,寧王奉太後的命前來,竟然用這樣的態度和語氣和他們說話,她和謝柏庭要真這樣出去了,那他們絕對是有自虐傾向。
讓這些高高在上,習慣了發號施令,受人追捧的人放下身段服軟,隻怕比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還要難受。
她不想與任何人為敵,也不想與任何人交惡,但誰要想不開往她槍口上撞,那她也絕不退讓。
寧王語氣冷硬,蘇棠的聲音就更冷了,“太後找我們進宮是為雪鹽嗎?”
“不錯,”寧王回道。
“哦。”
蘇棠應了一聲,就沒下文了,端茶輕啜。
謝柏庭繼續給蘇棠打扇,滿眼都隻有蘇棠一人。
寧王站在牢房外,那張本就難看的臉又冷了幾分,加重聲音道,“太後傳召你們進宮,你們要抗旨不遵嗎?!”
這話把蘇棠逗笑了,她笑著提醒寧王,“寧王莫不是忘了這裏是什麽地方?”
都被關進刑部死牢了,還會在乎一個抗旨不遵的罪名嗎?
抗旨不遵是死罪。
假傳聖旨是誅九族的死罪。
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好麽。
寧王臉拉的很長,他瞎了隻眼睛,那隻眼睛用青玉蒙著,在森冷的刑部死牢更顯得陰戾,叫人不敢直視,要換個人被寧王用這樣的眼神看,早嚇得三魂散去七魄了,何況寧王還直接出言威脅,可蘇棠不僅毫無懼色,甚至還氣定神閑。
他從未見過這麽大膽的女子,她當真就有這麽不怕死嗎?
宋國公走近兩步,“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邊蘇寂走過來,訓斥蘇棠道,“妹妹,不是大哥說你,宋國公和寧王是何等的身份,紆尊降貴來刑部大牢敬你和妹夫的酒,怎麽能不給麵子呢?”
說完,蘇寂給宋國公和寧王行禮,態度很恭敬,說出口的話確實距離恭敬隔了十萬八千裏,隻聽他道,“舍妹從小被寵壞了,氣頭上說話做事少分寸,我已經訓斥過她了,你們再敬酒,她敢不喝,我這個做大哥的親自給她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