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稟告完就去不遠處獨孤雪的營帳,獨孤雪斷腿沒接好,一瘸一拐的,雖說也能走路,但軍營路沒那麽平,怕獨孤雪摔倒,還是扶著點為好。
蘇棠帶著半夏去軍中專門招待使臣的大帳,大帳敞開的,蘇棠人還沒進去就看到了澹伯侯世子獨孤邑,他坐在那裏喝茶。
聽到有腳步聲,他瞥頭看過來,就見蘇棠走進去,獨孤邑知道蘇棠在軍營,他笑道,“扶風王治軍一向嚴明,沒想到軍營也許女子進出。”
果然不是善茬,逮著機會就挑撥離間。
扶風王笑道,“澹伯侯世子在我寧朝也待了不少時日,該知道護國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的聰慧便是十個男子也比不過,她不遠千裏來軍營,是軍中將士們的福氣。”
獨孤邑道,“我隻是有些奇怪,連護國公主都到軍營了,怎麽沒見到蘇寂?”
蘇寂給他的難堪,讓他做夢都在咬牙切齒,本想著能在戰場上一雪前恥,結果他到邊關幾個月,別說報仇雪恨了,他是連蘇寂的人影都沒見著。
信安郡王站在一旁,笑道,“澹伯侯世子是沒被蘇兄虐夠嗎,蘇兄要知道你這麽惦念他,哪怕在天涯海角也會趕來會你的。”
信安郡王一開口,獨孤邑額頭就青筋暴起。
他在寧朝京都受的那些屈辱,蘇寂是罪魁禍首,信安郡王他們就是幫凶!
如果眼神能殺人,信安郡王已經被削了百八十刀了,不過他沒把獨孤邑當回事就是了。
蘇棠一直擔心蘇寂落到了澹伯侯手中,聽澹伯侯世子這話,她大哥應該沒在澹伯侯手裏,眼下可能還是安全的,蘇棠心稍安。
獨孤邑拳頭攥緊,骨頭發出嘎吱響聲,他激將信安郡王道,“有本事你我在戰場上痛痛快快的幹一架!”
信安郡王正要回他,被齊宵抓住胳膊,讓信安郡王別衝動,別接獨孤邑的戰書,信安郡王能上獨孤邑的鉤嗎,鐵定不能啊,他笑道,“澹伯侯世子來我們寧朝軍營接人,不想著偃旗息鼓,還想接著打仗呢?”
獨孤邑眸光猛然一縮,咬著牙道,“我自然希望東雍和寧朝能休戰。”
他話音一落,外麵一將士進來道,“獨孤姑娘來了。”
眾人往營帳外看去,就見半夏扶著獨孤雪走進來,她換了一身鵝黃色裙裳,麵罩輕紗,看不清她的麵容,但一雙眼睛挺好看,有一種柔弱之美。
看到她的瞬間,獨孤邑就站了起來,大步朝獨孤雪走過去,然而才走了三步,他腳步又停了下來。
他眼角微紅,但臉色極其的難看,他轉身看向蘇棠,指著獨孤雪道,“你可別告訴我這就是本世子的妹妹。”
蘇棠眉頭攏緊,“難道澹伯侯世子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認不出來了?”
獨孤邑道,“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就是化成灰,本世子也認得。”
他朝獨孤雪走過去,伸手直接將獨孤雪臉上的麵紗扯了下來。
這屋子裏隻有蘇棠和信安郡王寥寥幾個人見過獨孤雪毀容後的樣子,獨孤邑一下子把她的麵紗摘下,大帳內有一個算一個都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