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養呲笑一聲,端起桌子上程大將軍那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喝完,把酒杯倒過來,證明他一滴沒剩全喝完了。
隻是放下的時候,怒氣大的直接把酒杯給磕碎了。
他又抓起桌子的酒壺,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然後才看向獨孤邑,“澹伯侯世子滿意了?”
獨孤邑臉色僵硬,謝天養看向程大將軍,“這酒程大將軍不飲也罷。”
他讓護衛去把酒端回來。
程大將軍用眼神扼住了護衛的腳步。
他端起酒杯笑道,“我知道平都王舍不得這美酒,今日借飲一杯,他日還您十壇。”
說完,仰頭灌入喉,道,“這酒果然不錯。”
他把酒杯放下,看向謝柏庭道,“希望寧朝早日把酒水鋪子開到我們東厥去。”
信安郡王夾著菜道,“釀酒用的可是糧食。”
把糧草給東雍,還想喝他們寧朝用糧食釀的酒,想的挺美。
程大將軍尷尬一笑。
謝天養繼續喝酒,其他人也沒再說話,吃了約莫小半碗飯。
突然——
一陣哐啷啷聲傳來。
眾人瞥頭望去。
隻見程大將軍一口血噴出去。
然後就倒在了桌子上。
他眼睛瞪如銅鈴大。
大帳登時亂作一團。
獨孤邑一直覺得哪裏不大對勁,這會兒總算反應過來,他麵目猙獰的看著對麵坐著的謝柏庭和信安郡王他們,拳頭攢緊,一口銀牙沒差點咬碎掉。
他們想殺程大將軍是真。
但毒沒有下在程大將軍的酒杯裏,有毒的是謝天養的那杯!
他給他們做了幫凶!
不!
是他們在借他的手殺人!
昨日暗衛偷看偷聽到的話,是他們故意讓他知道的!
他們料準了他知道他們的企圖,一定會橫加阻撓,所以反其道而行,把毒藥放自己的酒杯裏,就算他揭穿,那也是有人要謀害他平都王拓跋契,而不是程大將軍!
毒藥最後在他的言語威脅下,送到了程大將軍手裏,他再說是平都王和寧朝靖南王世子等人聯手要謀害程大將軍,沒人會信他了!
好狠的算計!
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獨孤邑快要被氣瘋了!
程大將軍突然中毒暴斃而亡,軍中大帳內亂成一團,謝天養急道,“快傳軍醫!”
雖然隻是運糧隊,但運送十萬擔糧草,也還是配了軍醫隨行。
軍醫就在營帳外不遠處吃午飯,聽到傳喚,軍醫連忙把手中碗放下,等進營帳看到程大將軍倒在桌子上,眼睛瞪著,一臉死不瞑目的樣子,軍醫心猛地一顫。
看程大將軍的樣子就知道沒救了,軍醫還是上前探鼻息,謝天養問道,“程大將軍還有救嗎?”
軍醫搖了搖頭,伸手幫程大將軍合上眼睛。
他檢查桌子上的吃食,再嗅酒杯的時候,神情一凝,“酒裏有毒。”
程大將軍的心腹跟班們雙目赤紅,看謝天養的眼神恨不得要替程大將軍報仇。
謝天養沒說話,他的護衛道,“不可能!王爺也喝酒了,喝的還比程大將軍多得多,要酒裏有毒,王爺不可能還好好的。”
酒裏有沒有毒,不是誰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的,檢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