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國公沒想到澹伯侯會盯著他的人,他譏諷一笑,“我行事坦蕩,又何懼別人揣測?!我倒是要問你一句,把仗打成這樣,軍中還有什麽消息值得王將軍傳給靖南王世子知道的?”
啪。
一巴掌糊過去。
澹伯侯臉色鐵青,“你果然投誠了。”
閔國公看著澹伯侯,自嘲一笑,“你不必激將我,我來軍營是為雪兒,如今她已經找回來了,這軍營我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我明日便啟程回京,王將軍我帶走。”
丟下這一句,閔國公轉身扶起王將軍。
走了兩步,閔國公回頭看著澹伯侯,“我最後奉勸你一句,不要與虎謀皮。”
說完,大步流星的離開。
澹伯侯沒想到他擺上對閔國公的懷疑,閔國公直接就說回京了,看來真是他多心了,要閔國公真的投誠了,隻怕他趕都趕不走,不待在軍營,接觸不到軍情的閔國公對寧朝沒有半點用處。
出了軍中大帳,王將軍自責道,“國公爺不必為了我離開軍營……”
閔國公歎道,“與你無關,這軍營我本來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他來軍營是準備給澹伯侯做軍師的,但顯然,比起他這個大舅子,澹伯侯更信任外人宋國公。
想到這裏,閔國公臉上的神情越發嘲弄。
或許在澹伯侯心底,他才是外人。
回京也好,有些疑惑隻有回京才能弄清楚。
營帳內,蘇棠坐在小榻上,眼神晦暗,叫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半夏站在一旁,心底已經把澹伯侯父子問候了千兒八百遍了,黑心爛肝的,抓不到她家大少爺就抓他們家小少爺做誘餌,丟不丟人啊。
但願小少爺能自己逃掉,但願大少爺能不上澹伯侯世子的鉤。
半夏在心底不住的祈禱,而遠在幾百裏之外,蘇寂挾持知府開倉賑糧的地方,此時此刻,她家小少爺正被人捆了雙手吊在城牆上。
嘴裏塞了布,不論他怎麽掙紮,也隻能發出“唔唔”聲。
暗處十數名弓箭手瞄準蘇小北,但凡有人來救,必連著蘇小北一起射成刺蝟。
獨孤邑站著城牆上,俯視著樓下看熱鬧的人群,他道,“獨孤忌,我知道你就躲在暗處,要想救你弟弟,就拿你自己的命來換!”
圍觀的人群裏,一張其貌不揚的臉死死的盯著站在城牆上,手搖玉扇的獨孤邑,如果眼神能殺人,獨孤邑早身首異處了。
蘇小北被吊在城牆上,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被吊了,可自家親爹親大哥最多也就把他吊在樹上,就算樹枝撐不住他,摔下去臉著地,最多摔個鼻青臉腫,不會有性命危險,可這麽高的城牆,萬一掛不住他,他沒直接摔死也會摔的斷胳膊斷腿。
蘇小北真的怕了。
叫不出聲的他在心底不住的呼喊。
爹娘大哥姐夫救命啊啊啊!
他一邊喊一邊掙紮,被束縛的雙手被勒出淤青來,幾乎要勒斷,疼的他額頭上湧起一層細密汗珠,陽光下折射出珍珠般璀璨的光芒。
男子拳頭一緊,即便周遭嘈雜,也能聽到骨頭發出的嘎吱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