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昂著脖子,隻覺得這樣談判的姿勢是前所未有的屈辱,卻又無可奈何。
信安郡王站在城牆上,掃視著昂著脖子的他們,道,“蘇寂人呢?”
一張嘴,那就是刀子劈下來,使臣硬著頭皮道,“蘇大少爺在我軍營裏休養。”
信安郡王笑了,“都寫信去罵你們東雍澹伯侯了,他不會還覺得我堂妹好說話吧,抓她兄長,還拿她兄長的命威脅她替你們東雍解瘟疫之患,這就是你們東雍求人的態度?本郡王今兒算是開了眼界了。”
不放人就想他堂妹出馬替他們東雍解決瘟疫,做什麽青天白日夢呢。
東雍使臣知道寧朝會要求他們東雍先放人,但沒有人質在手,護國公主會不遺餘力的幫東雍嗎?
在瘟疫解決之前,絕不能放人質。
使臣望著信安郡王和謝柏庭道,“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我東雍抓的是自己的逆臣,可不是你們寧朝護國公主的兄長。”
不愧是使臣,嘴皮就是利索。
一向能言善辯的信安郡王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因為他沒法否認蘇寂的身份,他確確實實就是東雍人。
信安郡王望著謝柏庭,齊宵和沐止他們嘴皮還不及信安郡王,幹脆不開口了。
謝柏庭眸光輕飄飄的落在使臣身上,“本世子倒是好奇你們東雍抓的逆臣是何身份了。”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東雍使臣眉頭緊鎖,不知該如何回答。
蘇寂的真實身份他知道,但蘇寂並未認祖歸宗,甚至抓他的就是澹伯侯父子,蘇寂的堂叔和堂弟,蘇寂的身份不便從他一個外人嘴裏說出來,說了也不能作數。
使臣沒說話,謝柏庭冷冽聲音從城牆上砸下去,“你們東雍要處置自己的逆臣,我寧朝管不著,但蘇寂一日沒有認祖歸宗,他就隻是我寧朝鎮國公府大少爺,內子的兄長,你們東雍抓他,就是與我們寧朝為敵!”
“弄清楚蘇大少爺的身份再來吧。”
丟下這一句,謝柏庭直接就轉身走了。
使臣等了一個時辰才把人等到,還沒說兩句話就要走人,趕緊出言挽留,謝柏庭沒再理會他,信安郡王倒是搭理他了,卻是潑冷水道,“讓我們寧朝公主為你們東雍人救你們東雍人,太可笑了。”
“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吧,夢裏什麽藥方子都有。”
使臣啞然,無話反駁。
謝柏庭他們下了城牆,使臣瞧不見他們了,隻能折返回東雍大營,把他們的話轉達澹伯侯知道。
使臣道,“寧朝要咱們東雍明確蘇大少爺的身份,要隻是護國公主的兄長蘇寂,就必須先放人,要是澹泊侯的孫兒獨孤忌,他們無話可說……”
寧朝人太難纏了。
要麽逼他們先放了蘇大少爺,要麽趁機幫蘇大少爺認祖歸宗,逼澹伯侯說出他是已故澹泊侯的孫兒身份,逼澹伯侯交代自己大義滅親抓獨孤忌,穿他琵琶骨的原因。
放人肯定不行,把蘇寂放回寧朝,最後人家來一句“兵不厭詐”拒不治瘟疫,能把他們活活氣死。
可不放人,就得讓蘇大少爺認祖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