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卿臉上的擔憂散去兩分,但也隻有兩分,“要真能如你所言就好了。”
林清冉十分抗拒上船,但蘇小北不知道她抗拒的是坐船這件事,以為林清冉是惱他大庭廣眾之下將她扛上船這事,上船的時候反應太劇烈,差點從船板上摔下去,逼的蘇小北沒辦法,隻能出手將她點暈,才換得一時清淨。
上船後,蘇小北就把林清冉扶進房間裏,等他出來,就看到雲池靠在船門邊,雙手環胸道,“我就知道你之前是在跟我吹牛。”
這話別人聽不懂,但蘇小北知道雲池在指什麽,指他潑他的冷水,笑話他親個臉就蕩漾的事。
被識破了,但蘇小北一點也不尷尬,他道,“你之前不還擔心我會弄出私生子嗎?”
雲池頓時無話可說,他之前確實過於擔心了。
兩人到船頭吹風看風景,站了會兒,就回船內喝酒,暗衛很上道,知道他們要四五日才能下船,怕他們在船上悶的無聊,備了不少的美酒。
蘇小北和雲池兩個邊喝邊聊,覺得坐船回京比騎馬輕快多了,隻是等他們回京,各自成了親,想再出來就沒現在這麽容易了。
一壇子女兒紅喝完,蘇小北看了眼漏刻,眉頭微攏起來。
他給林清冉點的穴,一個時辰自動就解開了,這都早過一個時辰了,以她的性子竟然沒出來找他算賬,想到林清冉之前的抗拒,蘇小北心下閃過一抹不安。
雲池給他倒酒,蘇小北直接站起來,雲池道,“你去哪兒?”
“我去看看她。”
蘇小北去找林清冉,敲了下門,沒人應他,他就直接把門推開了。
進屋後,繞過屏風,他就看到林清冉蜷縮在床角落裏,她緊緊的抱著自己,臉色慘白,船稍微一搖晃,連酒都晃不出杯子的那種程度,她就嚇的死死的抓著床柱子,就好像飄蕩在無際的大海上,隻有這一根柱子可以依靠。
那一瞬間,蘇小北隻感覺到窒息。
坐船而已,她怎麽會怕成這樣?
蘇小北後悔帶林清冉上船,他走過去,伸手去碰林清冉。
隻是還沒碰到她肩膀,就被林清冉拂開了,“你走開!”
聲音都在顫抖,更夾雜了幾分恨意。
她的眼裏滿是恐懼,被眼淚盛滿,看的蘇小北心像是被人紮進了刀子一般。
他知道有人會暈船,但他從未見過誰怕坐船怕到這種程度,甚至聽都沒聽過。
她是習武之人啊,殺人她都不怕,她為何這麽怕坐船?
直覺告訴蘇小北有問題。
看著縮成一團,活脫脫一隻受了驚嚇躲在黑暗角落裏瑟瑟發抖的麋鹿,不知道怎麽安慰人的他把林清冉緊緊的抱在懷裏,輕聲哄道,“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我不會讓有事的。”
要是平常,林清冉哪會老實的讓他抱,這會兒她隻是掙紮了一下,就放棄了,死死的抓著他的衣袖,仿佛這樣更有安全感一些。
林清冉哀求蘇小北道,“我不要坐船,你放我上岸吧,我騎馬,我不會耽誤你們行程的。”
蘇小北從未見過這樣的林清冉,此刻的她不論提什麽樣的要求,他都舍不得不答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