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眼前一道白影閃過,維克斯高大的身軀擋在了蕭月暄的身前。
他看著那麵露痛苦的寸頭士兵,提刀警惕道:“你還好嗎?”
乾巴巴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卻引來士兵家屬們愈發高漲的仇恨。
“他說話怎麼能那樣輕飄飄的?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
“你主子把士兵害慘了,你有什麼臉問出這個問題?你們現在最該做的是滾出去,去跟生命之神懺悔罪行。”
蕭月暄在嘈雜的聲音中,按住了維克斯被逼得後退的身影。
維克斯僵硬了一瞬,他拔出帶著藍光的刀刃,那是帝星最新研發的量子武器,也是他用皇女的賞賜,從黑市換來的。
這把武器的威力太大,一旦對這些士兵家屬出手,勢必要掀起腥風血雨。
真的要動手嗎?維克斯想回頭看看那個女孩的神情,在她陷入茫然之際,女孩緊緊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吩咐道:“不要傷他們的性命。”
蕭月暄死死地盯著那喝完藥發生異變的士兵,渴望出現一抹轉機,最起碼,他不要變成什麼可怕的怪物,隻是受傷的話,她一定有辦法的!
士兵名為諾曼·雅登腦海中嗡鳴陣陣,他已經聽不清周圍人的嗓音。
蕭月暄看見士兵臉上那些因為上戰場而留下的疤痕,逐漸開始增生,很快便化作一道道綠色的膿瘡,膿瘡如有實質一般在士兵的臉上蠕動。
“維克斯,你去把他的衣服扒開!”
蕭月暄疑心這人身上的其餘傷痕,也跟著變異了。
維克斯上前幾乎沒有受到阻礙,就把那位陷入痛苦之中的士兵,衣服解開後,消瘦的肋骨上是一道道可怖的疤痕。
那些疤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仿佛在巡視自己的領地,張牙舞爪,囂張跋扈。
直到血液中那強勢的綠色生機化作一道流光衝入湧動的疤痕,以摧枯拉朽之勢,攪碎了那些蠕動的未知物體。
蕭月暄內心一陣懊惱,就應該先找一個人試藥的。
她對自己太過自信。
前世的自己隻要用木係異能為人治療,隻要精神方麵的創傷,不說完全治愈,也能得到有效緩解。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蕭月暄的手心出現一根細弱的嫩綠觸手,早準機會,在維克斯高大身影的掩映下,從觸手的頂端社畜一枚種子。
綠色的種子落在士兵身上,鑽入血液,與那些令他異變的可怖東西直麵戰鬥。
周圍的議論沒有停止,蕭月暄額角因為異能的消耗,滲透出細細的汗珠,她咬牙堅持,卻被雷恩看出異樣。
雷恩眼珠子一動,上前一步,還未說話便感覺自己的身體一僵,仿佛有什麼東西扼住了他的命脈。
低頭一看喉嚨出憑空伸出綠色的枝葉和吐絲,枝葉中迅速長出一朵花來,花兒塞入他的嘴巴,而枝葉用力纏住雷恩的咽喉,隻要他再動彈一步,就會將他的大動脈刺穿。
沉浸在憤怒中的士兵家屬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對著蕭月暄開啟了新一輪的驅逐,大概是知道維克斯沒有動手的想法,不少人大著膽子舉起武器朝四人簇擁的女孩靠攏。
他們神情厭惡,既不敢動手,也不敢真的貼近皇族,要是對皇族動手,恐怕自己的家人都會被帝星高層處死的!
於是便不遺餘力地對蕭月暄進行惡毒的詛咒:
“帝國的毒蟲,滾出家屬營。”
“天哪!諾曼不會是被蟲族寄生了吧!”
“太可怕了,他身上的疤痕,都腫脹起來了,好像流膿了……嘔!”
“什麼味道?!生命之神,這種感覺,像是過期了八百年的最劣質的營養液與中年雄性吐出的那口唾沫混合密封了一年,然後再開封的味道!”
這形容倒是挺貼切的,她也有點想吐了。
蕭月暄聞見了空氣中晦物的腥臭味,那些味道熏得她眼前一黑,但最讓她感到不適的,還是諾曼那不斷流出的黑血裡麵,滾出的蠕動的小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