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鶯娘心裡有了主意。
斂下眸,紅唇未啟,怯怯清眸先顫巍巍動起來,“侯爺,救命啊!有人要蓄意殺了鶯娘。”
她嬌怯怯抬眸看他,當真是委屈堪憐。
謝昀慢條斯理落下一子,“誰要殺你?”
“就是那林雲瑤。”林鶯娘嬌著聲,隻告起狀來格外氣盛,“她白日裡就來尋過我的麻煩,叫我打發了回去,定是想來氣不過,就暗中找人要放火燒死我。”
兩人說話間,青山已經帶著采雁退了出去。
這倒是方便了林鶯娘,她索性走到謝昀麵前,拿過他執棋的手,輕輕地,慢慢地,放在自己腰際。
前次歡好時她刻意留心過,他似乎很喜歡她的腰,總是流連許久。
投人要投所好。
林鶯娘端著楊柳細腰,順勢倚進郎君懷裡,身段纖細嬌怯,看過來的眉眼也蓄著淒淒的霧氣,“鶯娘是侯爺的人,侯爺可要替鶯娘做主呀!”
她在他麵前總是這樣,明晃晃的算計人,明晃晃地勾引人。
不管提點了多少次,一點也不知收斂。
謝昀執棋的手還停留在她的纖腰處。
她出來得倉促,外衫隨意披著,沒係束腰,輕易便可隔著單薄的衣貼著那柔弱無骨的肌膚。
自然也能感受到她極細微的戰栗。
死裡逃生,她當真是嚇壞了。
謝昀掀眸看她,“我替你做主,你拿什麼報答我?”
她微顫著睫回他的話,語氣格外嬌滴滴,惹人憐,“鶯娘整個人都是侯爺的,侯爺還想讓鶯娘怎麼報答?”
他斂下眸,輕輕地笑了一聲。
“楊柳兒,耍心計耍到我的頭上來了。沒有我,你自己想必也有法子吧?”
他看得通透,林雲瑤在她麵前,一貫是落下風的,此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她自有法子叫林雲瑤吃儘苦頭。
林鶯娘嬌言軟語回他的話,“我自然是也能想到法子。”
她也坦蕩。
“但我如今有了侯爺呀,侯爺是鶯娘的倚仗,自然該為鶯娘撐腰。”
林鶯娘抬手攬他的頸,衣袖滑落,露出一大截白玉似的臂來,上麵突兀的燙疤,是她刻意要謝昀瞧見。
“這是什麼?”
他果然問她。
上次兩人在一起時,他便瞧見了這塊燙疤,美人如玉,隻這處白璧有瑕。
林鶯娘哀怨著眉眼,將上一回說與謝子慎的話原番說給謝昀聽。
謝昀到底不是謝子慎。
聽到最後,他挑眉問,“哦?是她要用燭蠟毀你,還是你刻意讓那燭蠟落在手上,叫所有人瞧見?”
自然是後者。
林鶯娘彼時剛剛進府,林雲瑤厭惡她們母女,府裡的丫鬟小廝極有眼力見,見風使舵,爬高踩低,處處刁難,她們母女在林府裡舉步維艱。
林雲瑤要用蠟油燙她。
這樣好的機會,林鶯娘如何會躲。
她隻抬袖來擋,那滾燙的蠟油頃刻間便在她臂上燎起了泡。
林崇文來看,自然是又愧疚又心疼。
那是他第一次為林鶯娘出頭,罰了林雲瑤跪了兩日祠堂。
自此,她們母女在這林府裡才算是翻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