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侯爺也沒有多寵那林鶯娘。”李嬤嬤回來稟謝夫人的話。
謝夫人正看管事送上來的弱冠禮上的宴客名單,聞言輕哼了一聲,“他自是不敢讓她懷上侯府的孩子。”
這眼下平陽公主還未嫁過來。
他連林鶯娘這個外室偷偷養在霧凇院的消息都是瞞著的,不敢叫外人知曉,知情的人,隻有定遠侯府裡。
謝昀不怕謝夫人捅出去。
定遠侯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便是為著謝子慎往後的前程,她也得好生替她瞞著。
更何況,跟著他們從江州回來的人可是說,這林鶯娘原先是要纏著嫁謝子慎的,謝昀收了她,也是為著謝子慎著想。
——這江州區區七品官吏的庶女,謝子慎若當真是娶了,可真真是金陵城的一大笑柄。
這便是幫了謝夫人。
她更得替謝昀好生瞞著,定遠侯府裡的人嘴都封得嚴嚴實實的,哪個也不敢泄露了出去。
隻是謝子慎這般惦記。
這林鶯娘一日不除,謝夫人便一日放不下心來。
她原想著借銀翹的手除了她,可銀翹是個沒用的人,哭哭啼啼對李嬤嬤哭道:“她知道我是二夫人送過來要伺候侯爺的人,對我防備甚重,我下不了手。”
又說她在霧凇院裡舉步維艱,滿霧凇院裡的人都被林鶯娘教唆著來欺她。
她孤立無援,將手腕的傷給李嬤嬤看,“這是上回她尋釁罰我,叫人打的。嬤嬤,是銀翹沒用。”
銀翹是指望不上了。
謝夫人想彆的法子,她本想等林鶯娘孤身在外尋人暗殺了她。
天子腳下,這法子雖莽撞,但林鶯娘在這金陵城裡沒有親人,衙門不接無主之訟,到時自己隻要上下打點妥當。不過一個孤女,純當是意外死了。
江州那邊再多多送些銀錢過去,許些好處,好生安撫一二。
林崇文不過江州一七品官吏,難不成還冒著得罪定遠侯府的風險,遠來金陵城為他庶女伸冤?
林崇文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若是這般看重自己的閨女,如何舍得她孤身跟著謝昀來這金陵做無名無分的外室,不過是個賣女求榮的人罷了。
隻是這林鶯娘日夜隻在霧凇院裡,謝夫人的人尋不到機會殺她。
難得出來一回,身邊還跟著長風。
銀翹知道長風,她對李嬤嬤道:“他瞧上了林鶯娘身邊那個叫采雁的丫鬟,平日裡殷勤得緊。林鶯娘出門帶著采雁,他總是跟著,鞍前馬後地獻殷勤。”
那便是暗殺也行不通。
這法子也不行,那法子也不行。
謝夫人當真氣餒,但她恨林鶯娘恨得咬牙切齒,她害她心尖上的獨子至此,謝夫人怎能輕易饒過她。
更何況謝子慎現下還惦記著她。
他總是想出去,還暗暗讓身邊的小廝去霧凇院打聽她的近況。
小廝被謝夫人攔下,謝子慎也被她關在定遠侯府裡養病,不讓外出。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她不可能關謝子慎一世,等過些日子他身子好了,他總能等到時日去尋她。
謝夫人不能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這般自甘墮落。
可巧,她現下看著手裡的冠禮宴客名單,有了主意,“這請帖也送霧凇院裡一份。”
她要邀林鶯娘參加謝子慎的冠禮。
謝林兩家有親,謝子慎弱冠,林鶯娘作為遠親過來見禮並無不妥。人既在跟前露了臉,後麵的事便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