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仿似夾雜著千言萬語的歎息聲寂寥的拂進喬伊沫耳畔,跟著,電話被掛斷,傳來冰冷的篤篤聲。
喬伊沫眼角猛地脹痛,溫熱的液體難以抑製的逼湧而上,爭先恐後的奪眶而出。
喬伊沫使勁把臉往一邊轉,握著手機的手貼到眼角的位置,拙劣的掩飾著自己的狼狽,以為這樣,就沒人能看到她的難過和悲傷。
喬伊沫問自己,為什麽沒有當麵質問喬岸,為什麽還要忍氣吞聲委屈自己讓喬岸賣掉房子去救他和別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是因為軟弱不忍麽?不是!
她隻是想要自己更絕望而已!
一旦絕望。
就不會再有期許。
隻是喬伊沫低估了絕望所帶來的痛楚。
對方是她血濃於水的親生父親,是給了她生命的那個人。
要對這樣一個人絕望,於喬伊沫本身而來,不啻於一場抽筋剝骨的疼痛!
以前,在喬伊沫心裏,喬岸癡情而專一,她也為此深深的觸動和感動,對愛情的存在和長久,深信不疑。
愛情不再隻是美好的童話,因為她身邊就有鮮活的實例。
要問現在的喬伊沫還相信愛情麽?
她的答案依舊是肯定的,因為她有慕卿窨。
掌心空了,跟著又被一抹溫暖包裹住了手掌。
喬伊沫瞪大雙眼,呼吸聲有些粗。
慕卿窨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床沿,他一手包裹著喬伊沫的小手,一手將從她掌心抽出的手機放到床頭桌,垂眸靜然盯著喬伊沫被眼淚淋濕的鬢發和臉頰,“想哭就哭出來,憋壞了我心疼。”
喬伊沫眼淚狂掉,喘息聲和原本隻是隱忍的抽噎聲都重了重。
慕卿窨不說話,隻伸手溫柔的輕撫她臉頰和眼角的淚痕,眉宇沉沉擰著,滿目憐惜。
“……疼。”
喬伊沫抽著抽著,突然扭頭,眼淚汪汪看著慕卿窨,委委屈屈哼哧。
慕卿窨臉繃了繃,看了眼喬伊沫的腰背,俯下身,親了親她的唇角,“那就不哭了。”
“我不想哭,可是太疼了,怎麽辦?”
喬伊沫像個孩子,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大滴大滴往下砸,淚眼朦朧的巴巴盯著慕卿窨說。
慕卿窨心尖揪了起來,定定凝視著喬伊沫望了幾秒,旋即鬆開她的手,將她蜷緊的手指一根一根撫平,骨節分明的長指覆到喬伊沫的掌心上,手指穿過喬伊沫指尖縫隙,驀地用力扣住。
喬伊沫望著慕卿窨,嗓音抽得都啞了,“還是疼。”
慕卿窨低頭吻她。
喬伊沫眉頭一下擰死,在他唇下低低嗚咽了起來。
慕卿窨撐在喬伊沫腰側的大手握緊,舌根頂開喬伊沫的齒關,與她深度糾纏在一起。
“……沒那麽疼了,但還有點。”喬伊沫的聲音沙啞模糊。
慕卿窨扣緊她五根細瘦的手指,黑眸幽邃盯著她哭得漲紅的小臉,“那要怎樣,你才能不疼?”
喬伊沫看著他,眼眸叫眼淚洗滌得越發清亮烏黑,聲線攜了抹孩子的無邪,“可能,你不生氣了,我就不疼了。”
慕卿窨緊望著她,沒有表態。
喬伊沫眼淚成串的從她眼角滾落,那雙大而圓的眼睛亦被霧氣填滿,被她那樣的盯著瞧,真的很難不心軟。
慕卿窨沉然提口氣,薄唇移上,在她左眼上重重吻了下。
喬伊沫看到他堅硬的喉結在她眼前滾動了下。
跟著聽到他暗聲說,“你是我的小祖宗,隻要你不疼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喬伊沫脖子以下也跟著全紅了,咧嘴想笑,可發出的聲音卻是哭腔。
那模樣,看著不要太滑稽。
慕卿窨俯視她,薄唇總算染了抹淺笑,不停的啄她的眉毛和太陽穴,清眸裏的寵溺濃烈得讓喬伊沫整顆心發顫。
……
喬伊沫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慕卿窨方才打電話讓鬼影送晚餐來。
打完電話,慕卿窨將手機放到一邊,依身坐到床頭,微偏首看著躺在一邊,抓著他的手不放的喬伊沫,墨眉清揚,低緩道,“不跟我杠了?”
喬伊沫一愣,悻悻,“我什麽時候跟你杠了,我怎麽不記得?”
慕卿窨看著喬伊沫還有些紅紅的眼睛,也不揪著這個話題不放,“現在可以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麽嗎?”
“……”喬伊沫睫毛抖了抖,白皙的小臉微微覆上了一道暗色,看看慕卿窨,咧起嘴角說,“沒什麽。就是,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把我從封園趕出去,我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慕卿窨皺眉,伸出一根長指在喬伊沫翹起的嘴角上按了按,“好笑麽?”
喬伊沫眨散眼睛裏複又漫上的酸澀,衝慕卿窨皺皺鼻子,“嗬嗬,不好笑麽?”
慕卿窨眉宇擰出一道深深的痕跡,眸光靜默而幽深的看著喬伊沫。
喬伊沫嘴角的弧度僵了僵,繼續拉了下來。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