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
“教授。”
剛結束與喬伊沫通話,握著手機,滿心沉重站在桌邊的郭記閎,聽到從門口傳來的,帶著幾分颯爽之氣的女聲。
郭記閎眉毛上抬了抬,側轉身看向門口。
站在門口的女人,看上去至多四十的摸樣,一條手臂輕橫在門板上,站姿豪邁,留利落的短發,笑容真誠,卻又夾著些江湖氣。
見郭記閎看過來,女人揚揚眉毛,“您和付老師不是說在我這住著不舒服,吃不著家鄉菜麽?哼,我今兒個推掉所有應酬,專程給您二老下廚煮了一桌子的家鄉菜。您快下來瞧瞧吧。這回您要再囔著說住我這兒不舒服,我立馬給您二老打包送您二老回家鄉去!”
說到最後,倒孩子氣起來。
郭記閎一笑,指指她,“別欺負我老頭子老了,不瞅事。專程為我和內人下廚?我怎麽覺著你是為專門討好你那魂不守舍的寶貝兒子?好意思,真好意思!”
慕子栩哈哈笑,被戳破也不害臊,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我就是給我兒子準備的,您和付老師都是沾我兒子的光了怎麽著吧?吃不吃?”
郭記閎嘖了下,露出一副“受辱”的樣子,卻是跺腳,狠狠說,“吃!”
“哈哈……”
慕子栩大笑。
慕子栩笑完,發現郭記閎站在房間裏,一動也不動,臉上的笑意不知不覺浮出些許勉強,眼眸亦憂慮的閃爍。
慕子栩眯眯眼,抱胸靠在門口,“教授,沒事吧?”
“……”
郭記閎抬眼看慕子栩,想了想,說,“這件事總歸與你有關,你知道比我知道管用。”
慕子栩麵容一凝,背部離開門板,嗓音發沉,“跟慕慕有關?”
“嗯!”
……
“您是說,您給伊沫產檢的時候發現,她懷的是個小子,而現在養在慕昰身邊的卻是個女娃?”
房間內,慕子栩聽完郭記閎的話,臉色發黑,微咬著後牙槽道。
慕子栩說話的聲音有些低,但郭記閎還是聽出了幾絲顫抖。
郭記閎看著慕子栩,也是無奈,“其實在喬小姐離開封園和慕先生前夕,也曾問過我這個問題,當時我隻以為她不知道孩子的性別所以才問的,沒作它想。時隔近六年,喬小姐卻再次聯係我,又一次問了我同樣的問題。所以我想,事情大抵就跟你說的一樣。”
“……有沒有可能是您檢查出錯?”
慕子栩情急之下,盯著郭記閎道。
情有可原,郭記閎並不計較,語氣肯定,“絕不可能!”
慕子栩一張臉黑中透出青色,捏緊手指,“如果慕昰養在身邊的女娃不是慕慕的孩子,那麽慕慕的孩子呢?他……”
眼淚,幾乎瞬間從慕子栩的眼眶奪出。
郭記閎心頭也是一片冷涼,“當年我在逸合醫院搶救喬小姐時,喬小姐的情況可謂九死一生。以喬小姐當下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對她進行強行剖腹本身就是極其危險的事。喬小姐那樣,孩子的狀況同樣……不容樂觀!”
“慕慕……”
慕子栩心口絞痛。
“唉。”
郭記閎搖頭。
“慕昰……如果慕慕和伊沫的孩子真的不幸……那慕昰為何要找一個女娃欺騙慕慕,說這是他的孩子?慕昰那種人,又怎麽可能心甘情願撫養一個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
慕子栩瞪著通紅的眼睛,恨意止不住的從她眼底漫射而出,“不止如此,他對那個孩子極為上心疼愛,不僅為了方便照顧孩子的身體特意請了一隻醫療團隊,而且親自設計圖紙,專門為了那個孩子打造了有利於她身體調養的別院……難道他對那個孩子的寵愛和疼惜是裝的麽?”
“他擔心在當時的情況告訴慕慕孩子沒了,慕慕拚著玉石俱焚也要與他徹底決裂,所以隨便找了個孩子便充當是慕慕的孩子,以孩子挾製慕慕。慕慕顧及孩子,不得不繼續受他擺布,是這樣麽?”
“慕昰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把他的兒子徹徹底底變成他的傀儡是麽!?”
“慕慕是他的親兒子,看著自己的親兒子因為一個根本不是自己骨肉的孩子而對他唯命是從,委曲求全,他慕昰就不覺得他唯一的兒子可憐麽?!”
“他的心是石頭做的麽?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把自己的兒子愚弄至此!?我的慕慕……”
“我……對不起,我對不起他……”
郭記閎將慕子栩的崩潰、隱忍、悔恨、自責等等情緒看在眼裏,一顆心深深的為之觸動,伸手輕拍了下慕子栩戰栗的肩,沙啞說,“你有你的苦衷。”
“不。”
慕子栩仰高頭,年近六十,卻在郭記閎麵前控製不住情緒,哭得臉上眼淚鼻涕都是。
她拚命忍著,卻忍不住,她說,“我要回去!”
郭記閎猛地一震。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