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勝男也不願意在被子裏換衣服的,如果可以,她寧願跑到別的地方鎖起門來換。可是這是蕭衛揚的地盤,他當然不會願意聽從自己的話離開房間,而她身上什麽都沒有,當著他的麵移動身體也極為不妥。想來想去,隻能如此了。
忙活了好半天才把衣服換好,再露出臉來時,已經汗光點點。她來不及抹汗,從床上滑下去,以極快的速度往門邊走,生怕遲一秒蕭衛揚就會後悔似的。走到了門上又回了頭,“蕭衛揚,可以明天就讓公司的人重新回去嗎?”
蕭衛揚的心情還算可以,拎起鑰匙,“先送你回去。”
她不肯動。
“怎麽?沒被我睡不爽?”
忽然想逗逗她。商勝男果然不出所料,一張臉紅得通透,卻固執地立在門前依然沒動。她又窘又為難的樣子直擊心髒,蕭衛揚終是點了頭,“隻要你乖乖聽話,我就讓他們回來。”
“好。”她點頭,“那,再見。”
“我說的話又忘了?”看到她急著要離去的樣子,蕭衛揚再次不爽。商勝男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他生氣的原因,乖乖地等著他。他把商勝男直接送回了住處。
“謝謝。”商勝男極速道,尾音還沒有結束,人已經飄出好遠。
“勝男,你怎麽回來了?”江天心從房間裏出來,看到商勝男嚇了一大跳。商勝男此時才想到,自己先前跟她報備時說是出差去了的。出差的人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屋裏,不讓人驚訝才怪。
“哦,改時間了,改成了明天。”她尷尬地編著借口,如果不是實在難已啟齒,並不願意騙人。
江天心並沒有過多懷疑,隻是點頭“哦”了一聲,她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商勝男心事重重,沒有過多關注。雖然今晚上過去了,但蕭衛揚卻提了新的意見,要她搬過去。就算隻睡三晚,對她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盡管如此,衝完涼後倒在床上,感覺著熟悉的味道,她還是全身都放鬆起來。沒有多久,便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商勝男和江天心一起去的公司,才到門口,秘書就笑眯眯地迎了過來,“剛剛工程部經理打來了電話,說是工人們都回去了,那邊答應會按時把工程款撥下來。”
蕭衛揚果然沒有食言。
鬆一口氣的同時,她的心反而揪得更緊。因為這意味著,她連退路都沒有了,必須去和蕭衛揚達成交易。那樣讓人屈辱的交易……
她的臉微微泛起了白。
“商總,您沒事吧。”秘書看到她發愣,關心地問。她笑著搖搖頭,“沒事。”秘書給她倒了杯水走出去,她低頭看了一陣子手機,給蕭衛揚發了條信息,表示自己會準時到達他的住所。
那裏沒有回複,一條信息石沉大海。商勝男並不在乎,發這條信息並非隻是想蕭衛揚看到,更是在告訴自己,必須要走下去。
到了下班時間,她並沒有離開,期望著能在公司裏多呆些時間就可以少麵對蕭衛揚一段時間。她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但,真的不想麵對他。
正好工作不少,權當加班。
辦公室內線響起來,傳來秘書的聲音,“有位先生找您。”
商勝男沒有多想,跟秘書道了聲謝,讓她先下班,接通了外線。
“幾點鍾了,還在公司?”那頭,傳來不滿的聲音,竟是蕭衛揚。商勝男給嚇了一跳,“你怎麽知道我們公司的電話?為什麽不打我的手機?”她低頭看了眼手表,十點鍾了,怎麽這麽快。
“你的手機打得通的話還用得著找人問你公司的號碼?”蕭衛揚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不耐煩,“馬上下來!”
該來的,終歸要來。商勝男收拾了一下東西,朝樓下而去。到樓下,老遠就看到一輛紅色跑車,車旁站了個人。因為下班時間早就過了很久,周邊沒有人也沒有車,愈發顯得他的車子格名突兀。
商勝男咬咬唇,去刷自己的門卡。
“對不起,加班加晚了。”走到蕭衛揚麵前,她輕聲道,沒敢讓他知道自己其實是不想和他呆在一起。蕭衛揚不悅地擰著眉頭,並沒有因為她的解釋而緩解表情。他穿得極為隨意,一套淺灰色的家具服,少了平日裏的風流氣質,倒多了一份居家男人的感覺。
看著他臉色不好,她也不能再說什麽,默默地去拉後座的門。車門,沒有打開。蕭衛揚立在清冷的燈光下,看著她。她明白過來,默默回到副駕位。這次,車門拉開了。
她坐進去,主動係上了安全帶。另一側車門傳來一聲響,蕭衛揚坐了進來。他的臉色依然冷著,扯安全帶時帶了幾份氣,“商勝男,你不會是想過河拆橋吧。”
“怎麽會。”她應著,搖頭,心卻是虛的。如果能對抗得了他,她還真會過河拆橋。
蕭衛揚隻是哼了哼,啟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