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黃氏,有什麽值得你去收購的。”
對方不答。
亨利傾身過來,不僅沒有因為他的沉默而放棄,反而越發玩味,“我聽說前幾天圈子裏發生了一件事,黃氏的老板曾在公開場合羞辱了一名女子,那女子似乎跟你頗有些淵源。”
“到底想說什麽?”蕭衛揚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拐彎抹角,直問,他睜開了眼。亨利揚高了唇角,“所以黃老板的死也跟你脫不了幹係了?”
他再次閉眼,沒有回應。但答案已經明確。
“為什麽?為了那名叫商勝男的女人?”
蕭衛揚突然站了起來,“商勝男是誰?我不認識!本少收購的公司還少嗎?黃氏雖然不大,但夠讓本少玩一段時間,本少一時興起不行?”
說完,扯門而去。
背後,亨利的眼神極為幽深。
“蕭……少?”
突然打開的門外,露出兩張臉來。一張潔淨清純,透著無盡的無辜,讓人想保護,是商勝男。隻是,出聲的不是她,而是江天心。
蕭衛揚是帝煜的朋友,她自然是認識的。
看到蕭衛揚,商勝男臉上有著明顯的驚愕。溫小染打電話來,說有個叫亨利的想和他們談筆生意,她不放心,陪著江天心過來了。
隻是沒想到,會遇到他。
蕭衛揚也略愣了一下,卻隻是轉眼之間。
“江小姐,可以進去了。”門外的侍應開口邀請。江天心禮節地點點頭,走了進去。而蕭衛揚,麵無表情地朝外走。
“等一下。”商勝男輕輕出聲。
以為他不會理睬自己,他去停了下來。商勝男來不及多想,走到他麵前,“黃老板……黃老板出事,跟你有關嗎?”她仰著頭,微微開啟著紅唇,扇動之下像一枚誘人的草莓。
蕭衛揚的喉頭緊了一緊,“有關又怎樣?無關又怎樣?”他問得霸道而橫蠻,商勝男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難道要罵他嗎?罵他無情冷酷殺人魔?他的本性她早就看透了不是嗎?又或者問他是不是為了自己才那樣對黃老板的?不是自取其辱嗎?
“對不起。”最後,她輕聲道,讓開道,往包廂走。
“商勝男。”蕭衛揚卻突然叫住了她,“你真的有男朋友了?”
“啊?哦,是的。”短暫地驚訝了一下,她還是如實回答,唇彎了彎,消失在門頁後。盡管時間短暫,蕭衛揚還是看到了她揚起的笑意,一股說不清的火起迅速襲卷,他捏緊了拳頭,指節一片青色!
商勝男並沒有進去多久,又捧著電話出來了。她謹慎地看一眼外麵,確定蕭衛揚離開了才出聲,“天齊,是你啊。什麽?你說你在哪兒?好,我馬上回!”
火急火燎地趕回家,老遠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勒天齊,商勝男此時還未能從震驚裏醒過來,幾步奔到他麵前,“怎麽突然就來了?也不給我個電話?”
“我之前給過你電話,但是你病了。到底什麽病,連電話都接不了?”勒天齊的臉上全是擔憂,焦急地打量著她的身體。他的頭發蓬亂,麵色憔悴,眼裏紅絲密布,衣服更是皺得可怕。
平日的勒天齊斷不會如此。
“隻是感冒而已,已經好了。”她經描淡寫地道,不想再過度提及。勒天齊看她精神不錯,的確像痊愈了的樣子,這樣長長籲一口氣,“那就好。我……差點急死了。”
“你這是……”商勝男終於注意到了他的狼狽,問。勒天齊突然變得不好意思起來,“那天連著打你電話,你都沒接,而你的朋友說你生病了,我很著急,當時就訂了票要飛過來。隻是飛機臨時出故障,中途迫降,而後又接連兩天的大風暴,所有的機場都停飛,不得已,我隻好租了輛車開過來。”
“租輛車開過來?”商勝男震驚不已。從他所說的迫降地到這裏,就算坐飛機都要好幾個小時,一路開過來……商勝男不敢想象。
“你……怎麽這麽傻!”眼睛,不由得泛起了紅。僅僅因為自己的一個小病害得他跋涉千萬裏,怎麽可能不感動。
“你一個人在路上,又不熟悉地形,還有暴風雨,萬一出了事……”她說不下去,低身去捶他的臂,眼淚叭叭地掉落。勒天齊一時手足無措,隻能將她擁在懷裏,“我不是好好地來了嗎?你看,什麽零件都沒缺,活蹦亂跳的。”
“還敢開玩笑。”商勝男在他懷裏盡情地撒著嬌。如果說平日裏的細心溫和隻是舉手之勞,那麽不顧生命隻為了來看她,那是一種怎樣的付出?
勒天齊滿足地抱著懷裏的人,“勝男,我當時隻有一個想法,就是快點見到你,要陪在你身邊。我對你的思念,就算再大的風雨,再大的困難都無法阻隔。這輩子,我算是被你套牢了。”
緊緊環著他的腰,她何嚐不是如此呢?
“還沒吃東西吧,我給你做。”她的語氣柔和無比,而後從他懷裏退出來,挽著他的臂往裏走。勒天齊揚了揚唇角,享受著她的親近,把身子愈貼近了些,兩人幾乎膠著著進了屋。
屋外,一輛華貴的賓利如同黑蛇般停在暗處,沒有開燈。車裏,一雙幽沉的眸子注視著兩人,眸裏一點點迸射出火花來。蕭衛揚並沒有離開,所以商勝男接電話時,他看到了,之後,看她匆匆離去,他中邪了似地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