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營地,總是透著一股肅殺凜冽之氣!
崔安安灰頭土臉地回到趙軍營外。
守營的將士攔住崔安安的去路。
崔安安告訴他們:“我是趙公主,是石閔將軍的阿姐”。
他們這才半信半疑地去稟報石閔將軍。
阿閔自燕趙一戰全身而退後,石虎便對他這個少年將軍很是器重。
“稟將軍,營外有一女子自稱趙公主,還說是將軍您的阿姐”。
阿閔正光著膀子、頂著烈日在營地操練士兵。
年紀輕輕的他身上已滿布傷痕,有近日戰場留下的新傷,也有幼時訓練留下的舊傷。
聽聞阿姐已到營外,阿閔心中頓時又驚又喜,他興奮地自言道:“阿姐,她回來了!兩年未見,阿姐她可還好嗎”?
可一想到當日阿姐為了彭城公決絕離去的場景,他的心中卻又充滿了憤恨。
“本將軍現在很忙,讓她在外頭候著”!阿閔冷冷地回複道。
驕陽似火,崔安安站在趙軍營外,遲遲等不到阿閔的召見。
崔安安知阿閔定是心中有怨,那便等著吧,等到阿閔氣消了為止。
可是晉國的時日讓崔安安受儘了苦難,身子好像也虛弱了許多,不知何時她眼前一黑栽倒了下去。
“將軍,不好了,營外女子暈倒了”!
等崔安安再次睜眼時,隻見一身形健碩的少年將軍正坐一旁,認真地擦拭著手裡那把閃著寒光的劍。
崔安安一眼便認出,那是她最愛的阿閔弟弟。
他已不再是從前瘦弱模樣,健碩的身體上布滿了傷痕,那是他征戰沙場的功績,多少次他死裡逃生,隻為了向阿姐證明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阿閔”,崔安安虛弱地從床上爬起。
阿閔猛然站起身來,持著劍對準崔安安的眉心。
崔安安閉上眼不曾躲閃,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是這兩年來的委屈無處訴說,是阿閔對她的誤解讓她痛心。
阿閔持劍砍下崔安安的一縷頭發:“這是阿姐食言的代價”!
崔安安怔怔地望著他:“阿閔,我…”。
她有許多話想對阿閔訴說,可卻不知從何說起。
“為何不躲”?阿閔收起劍,低沉著聲音質問崔安安。
“阿閔若是想阿姐死,阿姐又何必躲著”,崔安安低頭哽咽。
阿閔心痛地坐到崔安安身旁,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阿姐怎流淚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阿姐流淚,以往的阿姐,在他麵前總是堅強勇敢的。
崔安安望著阿閔滿身的傷痕,心疼地問道:“疼嗎”?
阿閔淡然地回應:“身體的傷痛怎比得上被阿姐拋棄之痛”。
阿閔還是在怨阿姐,可現在他的阿姐除了跟他說對不起,什麼也彌補不了。
“阿閔對不起,阿姐食言了”,崔安安紅著眼眶起身離去。
阿閔瞥見阿姐雙腿的傷痕,仿佛在向他訴說這兩年的種種屈辱與委屈,令他心疼不已。
他堅冰般的心也在阿姐的眼淚下變得柔軟。
“阿姐要我建功立業,要我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做到了,阿姐莫要再離開了”!
阿閔用強壯的身軀緊緊地將瘦小的阿姐擁在懷中,他再也不想失去阿姐了。
阿閔的手因長年累月舞刀弄槍而變得粗糙,崔安安很是心疼,阿閔真的長大了,他再也不是那個需要阿姐來保護的小男孩了。
“阿閔現在是趙國的大英雄了,怎可還像幼時那般撒嬌”,崔安安含淚笑道。
“阿閔隻想做阿姐的大英雄”,阿閔在崔安安耳旁輕聲說道。
聞此崔安安甚是感動,在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在晉國所受的苦難與阿閔比起,不值一提。
“阿閔,這裡有封密信,或許對我們有用”,崔安安將那封從崔練手裡獲得的信件交給阿閔。
阿閔瞧了眼密信,不屑道:“趙國出了奸細,欲以大王人頭作為貢品,盼晉助他奪取趙國政權,但他對晉又不信任,故又未署名,隻以信物為證”。
崔安安:“這信物又是何人所有”?
阿閔看著信物,甚是眼熟,似是在哪裡見過。
他恍然:“是石皓,對,就是他,此前在軍中我撿到過此物,順手還給了他,看來大王有危險了”。
阿閔匆忙套上甲胄,帶著眾將士趕往石虎營地。
而此刻的石皓正留在石虎的後方軍營,石虎已將精銳人馬派去前線,身邊隻剩文臣及為數不多的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