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
這……這和他們所熟知的周源軒簡直判若兩人啊!要知道,以往可是誰要是碰了第二排的座位,那就等同於公然向周源軒當麵挑釁,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輕則被學校勸退,重則在整個紅楓市都可能銷聲匿跡,哪有什麼“誰選就歸誰”這樣的道理!同學們隻覺得腦袋一陣發懵,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當場就被嚇得臉色慘白,一個二個麵露菜色,像是見了鬼一般。
然而,這場風波的始作俑者周源軒,卻好似完全沒有察覺到眾人的異樣,還悠然自得地轉頭瞅了一眼白板上“陶曄”那兩個大字。
“陶曄。”周源軒輕聲念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聽聞名字,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陶曄再次側過頭來,正巧對上了周源軒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那是一雙極為深邃的眼睛,仿佛藏著無儘的秘密,蘊藏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複雜思緒。
陶曄靜靜地看著周源軒,眼中帶著一絲探究。
周源軒也同樣凝視著陶曄,不過在他的視野裡,所能看見的僅僅是寬大的帽簷和密不透風的口罩,隻能隱隱勾勒出她臉部的輪廓。
“你叫我?”或許是出於基本的禮貌,又或許是不想讓現場這愈發尷尬的氣氛繼續蔓延,陶曄開口問了一句。
“不叫你叫誰啊,大姐……我真是服了。”不知何時,劉禹像個幽靈般溜到了陶曄身側,牙齒縫裡蹦出了一個又一個帶著驚歎與無奈的字兒,“我活了十幾年,還是頭一回見人能打破軒哥的規矩,你老實說,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陶曄:“?”她滿臉的困惑,完全不清楚這個人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麼驚世駭俗的大事一樣。
陶曄直接選擇忽略劉禹,再次將目光投向周源軒,語氣中多了幾分不耐:“叫我乾什麼?”說話間,她的視線不經意地轉了轉,落到了一旁江以柔的臉上,驀然發現這妹子的臉色極為難看,那表情,就好像煮熟的鴨子硬生生地飛了,寫滿了挫敗感。
“沒事,你以後就坐這。”周源軒麵無表情地說道,那張俊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讓人猜不透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哦。”陶曄隨意地應了一聲,緊接著便蹙起眉頭,“就這點事還需要再特意告訴我一遍?”
周源軒微微頓住,輕輕撩了撩眼皮,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
在場的其他人員聽聞此言,忍不住再次倒吸一口冷氣。不得不說,這位新同學還真是有幾分膽量,竟敢做出這種在他們看來相當冒險、甚至折壽的事。而更加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周源軒好像並沒有生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周大少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好說話了?難不成之前請病假的時候把腦子給燒壞了?
大概是陶曄的反問稍顯急促,在像江以柔這種有心之人聽來,那語氣裡帶了那麼點不識好歹的意味。
江以柔本就因為周源軒對陶曄的特殊對待而心裡窩火,這會兒怎麼聽怎麼覺得刺耳,甚至覺得陶曄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故意挑釁。她實在想不明白,怎麼能有人用這種語氣跟周源軒說話呢?這位高高在上、矜貴無比的少爺,平日裡連她都得小心翼翼地禮讓三分,更彆提眼前這個來路不明、連臉都不敢露的家夥了。
“這位同學,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態度。”江以柔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氣,才勉強扼製住直接懟人的衝動,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一些,“時軒是看在你是新同學的份上才給你麵子,我這樣跟你說吧,你那個位置,最好還是讓出來。”她始終不願意相信,周源軒真的會為了一個女生而打破自己堅守已久的規則,剛才一定隻是他一時興起才那樣說的罷了。
“最好讓出來?”陶曄可不是什麼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一見對方這麼衝,頓時毫不示弱地抬眉,眼神中滿是輕蔑,“你剛才沒聽他說?”
江以柔的表情瞬間一僵,像是被人突然戳中了痛處。
“我選了這個位置,這位置就屬於我。”陶曄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隨後又看向周源軒,目光帶著一絲挑釁,“你是這樣說的,沒錯吧?”
周源軒聞言,輕輕“嗯”了一聲。他心裡還有點意外,本以為這人一直看著窗外,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沒想到到最後竟然一個細節都沒漏,聽得清清楚楚。
“而且你剛才打算勸我的時候……不還被他攔下了嗎?”陶曄轉頭質問江以柔,眼神中帶著一絲得意。
“……”江以柔被問得啞口無言,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她從未受過這樣的氣,卻又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陶曄可不會因為對方的沉默就退縮,她平日裡雖然懶得跟人打交道,但遇上這種不合理的事兒,還真就敢於據理力爭。
“所以。”陶曄冷笑一聲,語氣堅定,“我就坐這。”她說這話時底氣十足,完全不顧及彆人的眼光,這態度,更是氣得江以柔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江以柔吃了癟,心裡實在氣不過,隻得把希望寄托在周源軒身上,想讓他主持公道:“時軒,我這也是站在你的角度考慮,你真的就放任她……”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周源軒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目光依舊緊鎖著陶曄,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這位置歸她。”
“為什麼啊!”江以柔終於忍不住破防了,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