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轉向他:“你若想知道,就得煩勞你的人多審審了。”
蕭瑾序故作茫然:“什麼?”
“這地方,尋常人找不著,但應該難不倒你的人,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你讓我先進這裡來,不就是想利用我再拖延些時間?想來,也差不多了吧?”
彆人不好說,但這位愛裝愛演的可是太子,他底下的能人必然不少,找到他不是問題。
蕭瑾序聽了,邁步挨近她,低頭看著她那雙無神的眼睛:“你早知道我是誰?”
薑無言反問:“我該知道什麼?”
她宛若不知道他的靠近,聽著方向轉過頭來,額頭從他低頭時靠近的鼻尖蹭了過去。
他愣一下,後退拉開距離,而她抬手撫上額頭,那冷淡的麵容出現一絲懵懂的反差。
他看著又呆了一下。
“主人!”
那位神使扔了手中的刷子,急急地湊過來,巴巴地望著薑無言:“我,我也是被逼著來這的,從今往後,我願意聽從主人的差遣,為我做的這些罪孽恕罪!主人,能不能……饒我這條命?”
他大概是聽了兩人的對話,明白這個回羊村馬上就要被包圍了,想讓薑無言饒他一條命。
薑無言手握了握盲杖:“能不能活,要看你自己。”
神使聽明白了,給薑無言行了個他們蠱族最大的禮後,就忙不失地先跑了。
“嗚嗚嗚……”
鐵板床上的“食材”痛苦地嗚叫著。
無人理會。
蕭瑾序看著那神使跑走,雖沒有阻攔,但眼眸深沉晦暗,不知在想什麼,嘴上卻相對輕鬆地問著:“你對他做了什麼?”
薑無言沒有隱瞞,將她對神使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蕭瑾序不免多看她幾眼:“你這手厲害啊,算這麼準?”
“算不得什麼,隻不過籠統地算了大概。”
比如算出他會因為祖上之術被人覬覦,家破人亡,比如他命裡有弑女一劫,再得知他可能會蠱術,剩下的,就是推測加猜測了。
估摸著,當時族人被屠殺,妻兒慘死,恨意讓他殺紅了眼,結果可能僥幸躲起來沒死的女兒,在看到父親時,下意識地衝出去找他,結果被他父親給誤殺了。
但所有知道這件事的,都會下意識地把他女兒的死,和他妻兒歸在一塊,可能連神使自己,這些年也在催眠自己,女兒是被那夥人殺了,跟她的母親哥哥死在了一塊。
沒人知道的秘密,突然就被她點破,這殺傷力是巨大的。
薑無言略微謙虛一下:“有僥幸的成分。”
“那也很厲害了。”他聲音聽起來依然誠心誠意的,可袖口再次滑出了那把匕首,他舉著匕首,慢慢地逼近薑無言,“我都想請你也給我算上一卦了呢。”
匕首上的冷芒,反射在薑無言無神的雙眸上……